鬱離吃痛,表情痛苦的匍匐在地,卻死死撐住膝蓋,不願跪下。
一切隻發生在瞬息間,薄家領頭人獰笑著把槍,壓在了鬱離的下巴上。
隻要一槍,就能血花四濺。
楚千辭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冰凍住,耳中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隻能看見鬱離不斷和她重複著快跑,可楚千辭雙腿像灌滿了鉛。
哥哥在這裏,她能跑到哪裏去?
她沒有選擇了。
“楚千辭,你在幹什麼,跑啊!”
在鬱離憤怒的吼聲中,楚千辭閉了閉眼,拔出袖子裏用來防身的匕首,利落壓上脖頸。
她聽見四周一片吸氣聲,薄家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楚小姐你幹什麼,你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楚千辭笑了笑,眉眼彎彎,倘若不是在這樣的處境下,白裙翻飛,清麗無雙,一定美的像畫一樣。
可她的裙子上沾滿了鮮血。
她把匕首,用力往下一按。
白生生的脖頸立刻出現道血痕。
領頭的人站不住了,想走過來奪刀。
楚千辭眉眼倏地銳利起來,“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捅進去!”
所有人腳步一頓,全都不敢動了。
“我知道薄家要抓我這個活口,我要是死了,你們就完不成任務了。”楚千辭剛才在車裏,朦朧間聽見了他們的交談聲,她抓住匕首,極致的慌張後,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上前一步,刀刃隨她走動,又劃出一道血色。
“我可以跟你們回去,隻要你們放了他。”
鬱離表情空白了一瞬,他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楚千辭,你瘋了嗎,你——”
“哥哥。”楚千辭垂眸,她笑起來,噙著淚花也是好看的。
她嘴角彎彎,聲音柔軟的像春末夏初的晚風。
“他們不會傷害我的,我有把握,隻要你沒事就好,隻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是……我欠你的。”
四年前不是因為她,哥哥根本不會死。
她一直在想,如果哥哥能活下來就好了。
哥哥能活著的話,哪怕她去死也無所謂,何況薄家的人根本不要她的命?
她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活下去。
“好,我們答應你,放人!”領頭人一聲令下,鬱離身上的枷鎖瞬間消失。
“楚小姐,我們的誠意已經盡到,你的呢?”
“答應你們的,當然不會食言。”楚千辭緩緩收起匕首。
當啷一聲,匕首墜落在冰冷的石地上。
她平靜的伸出雙手,“我跟你們走。”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在禦城抓我的人,薄家難道沒有教你們應有的作客之道嗎?”
一道擲地有聲的寒音,一字一句,如同千鈞雷霆。
楚千辭錯愕回頭,一束極其刺眼的光束襲來。
她偏過頭,下意識想躲避強光,隻聽見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等她回過神,身邊已經倒下一片。
男人修長身影挺拔如玉,冷立在一米開外的地方,他似乎是冒雨前來。
深色大衣滴落的水珠,在他腳邊彙聚成一灘。
他踩著領頭人的臉,腳尖稍一用力,那人的臉就扭曲起來,爆發出淒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