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被鬼靈糾纏，不自覺分散開來。
但小川的叫喊提醒了我，我一邊應付著鬼靈的進攻，一邊不禁回憶起當年師父的教誨。
剛拜入師門的時候，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麼要把靈體分為五類。
師父說，這就像把動物分成不同的科目一樣。你總不能說天上飛的鳥兒，和地上跑的老虎是同類吧？
後來漸漸研習了不少靈體知識，我才終於明白這五類靈體的區別。
妖靈有實體，且經常保持實體狀態。它們最狡猾，也最像人。
其他靈體大多沒有實體，行事也不合常理，往往出乎人們的意料。
這其中，鬼靈之所以單獨劃為一類，是因為他們與人類的關係最為緊密。鬼，本身是人類靈氣彙聚的結果。人類死亡後，靈氣脫離身體的束縛，便成了鬼。
我們常聽鬼故事，便知道這一點。故事裏的鬼，大多都是某個去世的人的意識。
但那麼多誌怪裏，為什麼偏偏鬼故事最可怕？相比之下，捉妖的故事反而顯得輕鬆？
這就是鬼的特殊之處。
它不可捉摸，也不可解釋。人類最害怕的東西，恰恰是未知。
你回家時，在昏暗的樓道燈光下，發現自己家門口掛著一條繩子，繩子正下方是一雙紅色的繡花鞋，你就會害怕。
後來別人告訴你，是有一個攝製組在你家門前拍了場戲。這麼一解釋，你就不害怕了。
鬼就是這樣離奇，即使是師父那本書裏，也很少有對鬼靈的研究材料。
而且直到今天，我們對於鬼靈是如何影響人類的（換句話說，如何害人的），依然不甚了解。
我們隻能粗淺猜測，鬼也是依靠靈氣來影響人類。但這靈氣又是如何運作的，偏偏是個大難題。
譬如妖，或怪，它們的靈氣會直接入侵人類的身體，對人體有害。這是一個邏輯上經得起論證的方式。
但鬼卻不一樣。
一位渣男，欺騙了女人的感情，也卷走了女人的錢。女人自殺後，這男人靠著這筆錢去國外瀟灑揮霍。但幾個月後，他就莫名其妙死在國外。
你如何解釋鬼是怎麼遠渡重洋去海外複仇的呢？
在一些評書相聲裏，為了解答這個問題，說書人讓故事裏的鬼拜托好心人，將自己帶去了受害人身邊，這才導致受害者身亡。這樣處理，邏輯上似乎說得通了，但就犯下了另一個錯誤——即，鬼的影響力，也是有時空限製的。不到一定距離，鬼害不了人。
但很遺憾，根據我們這些年遭遇的案例來看，這個結論錯而又錯。
鬼靈對人類的影響，絕對不受時空限製。
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一個案例，就證明了這一點。
當年我和師哥接到一個委托。委托人是一名男子，他說，他的女友要害他！
細問之下才知道，這男子最近交往了一個女朋友。兩人白天你儂我儂，如膠似漆。可幾個月後，這女友變得有點不對勁。兩人沒有同居，但每到晚上，過了午夜，總傳來敲門聲。他開門一看，是女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