炘潔師姐擺擺手,“老黃曆了,翻它幹嘛?師父不早就說過嗎?因為情況特殊,兩個門派才暫時合在一起。彼此眼中不必有對方,權當對方不存在便是,哪來那麼多恩怨糾葛?師父這會在房裏嗎?走,我給他老人家磕頭。”
穿過中間圍牆,我們進入右院。順著一條小路來到玄君道長的房門前,炘潔師姐三人突然跪下,由師姐高聲喊道:“師父,徒兒晚到,請恕罪。”
他們三人跪了下去,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轉念一想,玄君道長與我的師父是同輩,理論上我也該叫他一聲師叔,再加上師姐讓我不要失了禮數,於是幹脆便要跟著一起跪下來。
誰知道膝蓋剛剛彎曲,突然腳下一股靈力湧起,硬生生將我托起,我怎麼也跪不下去!
隻聽屋內一聲高昂大笑,“哈哈!辟邪家的小娃娃就不必多禮了,否則人家說我倚老欺小,我這老頭子臉上可不好看。炘潔,炘睿,炘影,你們都進來吧。”
這聲音可不像是快滿六十歲的人,隨著炘潔師姐推開門,我第一次近距離見到了這位玄君道長。
和電視畫麵裏的那個人不同,他此時穿著一身道袍,鶴發童顏,滿臉通紅,皺紋不多,唯獨眼眶內瞳孔略有些渾濁。他坐在太師椅上,手持一把鐵扇,口中叼著旱煙,正擺弄著手機,不亦樂乎。
進了門,三人又對道長下拜磕頭。我隻好屈身鞠躬,“見過玄君師叔。”
玄君道長打量我一番,嗬嗬笑道:“……白師兄教出來的弟子果然機靈,上來就認親,哈哈。你可莫怪,我今天沒給你這個小輩準備什麼見麵禮。”
“哪裏哪裏,師叔客氣了。”
炘潔師姐起身,關心問道:“師父,你老人家生病了,怎麼不通知我?我要早知道,立馬就趕回來。”
“你這丫頭,一輩子窮苦命,就知道照料他人,什麼時候也對自己好一點。”玄君道長說著,起身,招呼我們在屋內藤椅坐下。炘潔師姐忙個不停,拉開抽屜翻出茶葉,趕忙為我們泡茶。
我注意到這房間很大,但中間隔了一道竹簾,將房間也分為左右兩側。看來這兩個門派的規矩確實嚴格。
更加讓我意外的是,玄君道人貴為兩個門派的掌門,卻跟個老小孩一樣,活潑好動,一刻也閑不下來。他把手機遞給小影,“炘影,你幫我瞧瞧。我這手機昨天微信登錄不上去了,是怎麼回事?還有,馬上就到月底了,人家都說網上就可以交費,炘睿,你待會幫我鼓搗鼓搗,可別斷了WiFi,師父我最近追劇,買了幾個月VIP會員呢。”
我啞然失笑,卻又暗自感傷。身為同輩中人,我的師父卻沒有用上如今這些高科技產品,算是一個小小的遺憾吧。
忙活了好一陣,屋內五人終於都靜下來。玄君道長和我們對麵而坐,像是慈祥的老師,先是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徒弟,一個勁直笑。
我們麵麵相覷,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想什麼。好半天,他突然開口,厲聲對小影說道:“炘影,你又調皮了,是不是?”
“啊?我哪有……師父你又亂說。”小影很不服氣。
“你要不調皮,怎麼會去麻煩人家辟邪一係的弟子幫忙?”
我有些驚訝,“師叔,您連這也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