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後撤幾步，堪堪躲過小影的攻擊。
“喂，有話好好說，你連證據都沒有，就想殺人啊？！”
“老娘管不了那些了，去死！”
說罷，這丫頭扔掉刀子，怒火攻心迅速結印。一時間，竹林裏遍布鬼靈，將我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來真的！”
“給我上！”
小影一聲令下，二十隻鬼靈齊齊朝我襲來！和蕊兒的禦靈不同，鬼靈的攻擊手段多種多樣，但總體而言跳不出那幾個常用術法。
我還沒做好防禦準備，隻覺得腳下突然塌陷，像是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窟。周圍的竹林、月色、晚風，全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片無從捉摸的黑暗。
毫無疑問，這是“鬼路之術”，俗稱鬼打牆，先前在那鬼屋裏我已經著過一次道。
我立馬聚攏心神，口誦辟邪術法，生怕再被迷了心智。
鬼路並不可怕，但一旦中了“鬼迷之術”，便會跟那天蕊兒一樣失去神智，敵我不分，陷入長久的瘋狂。
不出意料，很快我便感覺到一陣陣外來的意念衝擊著我的大腦，想要擊垮我的精神防線！
這鬼迷之術強大無比，鬼靈們通過向受害者傳遞信息，不斷刷新受害者的認知。這些信息真假難辨，一旦你稍微鬆懈，就會把這些信息當真。而這就可能會成為悲劇的開頭。
因為下午睡了一覺，我此時頭腦尚且清醒。但饒是如此，這些信息依然顯得那麼真實，讓我不由得開始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當中難以抉擇。
師哥他死了，對嗎？我記得好像師姐去了Q市，要把他帶回來。可是不是……師姐最終帶回來的，其實是一具屍體？我好像還親眼看到了這具屍體，然後我和師姐抱頭痛哭。
哦，對了，師姐好像也死了。第二天一早，我就看到師姐上吊自殺了……
還有鶯哥和蕊兒……蕊兒因為最終沒有找到禦靈，徹底死了；鶯哥埋怨自己沒有照顧好妹妹，便也跟著自殺了……
小川？小川他在醫院裏，這一點我是確信無疑的。不過我接到一通電話，說是醫生給他做手術的時候失敗了，他死在了手術台上……
嗯，好像是這樣沒錯……但又好像不是這樣？
趙老板、小五哥、葉秋嫂子，都死了……
我的父母、奶奶……也都死了……留下我一個人……
可他們又好像沒死……
到底死沒死？
還有人活著嗎？
哦，有的。眼前這個人，是……師父？
沒錯，師父還活著。他瞪大了眼睛，怒氣衝衝看著我。
他對我說，你害死了他們，你害死了所有人！
是嗎？是我害死了他們？
師父又說，你為什麼還恬不知恥活在世上！死吧，死吧！
是啊，我為什麼還厚顏無恥活著呢？我應該去死的……應該死的……
接著，無數人影從師父背後跳出來。師哥、師姐、鶯哥、蕊兒、小川……無數人。
他們笑嘻嘻看著我，不約而同開口喊著：林辰，死吧，來吧，和我們在一起吧……你不會孤單的……永遠在一起吧……
我的頭腦一片模糊，隻覺得眼前這些人的臉逐漸變得扭曲，扭成一團。唯獨那笑聲，和那著急的催促聲一遍遍在我耳邊回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