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墳？周寬中還幹過這事？”老牛很是驚訝，看來這條線索他先前並未掌握。
男子言之鑿鑿，“這件事，場鎮上的人基本上都清楚。隻是大家都是街坊，不好意思對外說。”
“沐王爺，哪位沐王爺？”我開口問道。
明朝時候，沐家確實是王朝大吏，世代鎮守邊關，受了王爵，世襲罔替。明朝中央滅亡後，南明朝廷還曾依托沐家在當地延續了十數年，後逃到鄰國，隻可惜被鄰國王室出賣，明王朝最終完全覆滅。沐家對朱明王朝始終忠心耿耿，在曆史上名望很高，頗受當地百姓愛戴。
但據我所知，沐王府的王爺，大多都葬在他們的家族墓穴裏，絕不會輕易選在山野荒涼處下葬。周寬中刨了沐王爺的墳，難道是挖了沐家祖墳？這可是大罪！
不出我所料，這男子也說不明白，隻說是沐家某個古人的墳墓，不知道究竟是哪位王爺。
“就在我們貓場鎮的九村。那裏山高水險，除了苗人愛去山裏采藥，我們漢人一般都不會去的。小的時候，我爺爺就說，那裏埋著沐王爺，具體是哪位，就不曉得了。”
我心下了然，明白這大概是以訛傳訛。那裏可能確實有座大墳，但埋的絕不可能是沐王爺，大概是沐王府某個庶出的公子吧，隻因為他姓沐，便被當地百姓稱為王爺，這也正常。
“他把墳頭裏的金銀珠寶拿出來賣了？”老牛很嚴肅，打擊盜墓者也是他們的職責之一。
男子搖搖頭，“其實也沒啥金銀珠寶，隻說是有一枚珠子，像是夜明珠一類的玩意兒。周寬中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國內賣，他托人把這東西偷偷帶去了國外，據說在東南亞一個什麼國家的拍賣會上賣了個好價錢。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幹的，最後分到他手裏的，也就不剩多少了。可你們也曉得，我們貓場鎮才多大？就那幾十萬塊錢，也算是發財了嘛！”
我對男子的話起了疑心，“這件事你們究竟是親眼看到的，還是另有證據？”
男子歎道：“我們雖然沒親眼看到，但耐不住老周自己喝多了給我們吹噓嘛。他小子有了錢，工作也不太上心了，每天就隻做下午的生意，到了晚上，招呼幾個朋友喝酒打牌，據說賭得很大嘞！但他家閨女三月份開始就一直生病，這不就是報應嗎？”
老牛看我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這起盜墓案可能與縱火案有千絲萬縷的關聯，絕不能忽視！
他繼續問道：“你剛才說，盜墓這件事，並非周寬中一人所為。他還有同夥，對不對？也是咱們鎮上的人嗎？”
男子毅然否認，“那不可能！貓場鎮很小，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的事，我們都清楚。周寬中絕不可能在當地有同夥。我猜測吧……大概是外地人看中了沐王爺的墳，找到了他做向導。他純粹是臨時裹進去的！”
男子的猜測合情合理，正中我的心思。但如此一來，事件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外來的盜墓團夥一旦得手，自然遠走高飛；而如今周寬中已死，死無對證，線索便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