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僅僅聽完了幻真門的故事,這癡情的男子就要跳湖?
謝仙姑歎道:“不,他不是自殺。因為……在故事裏,我告訴了他,我亦有自己的宿命。我的人生,與他,並無緣分。可是,你猜他怎麼說?”
我搖頭,不懂。
“他說,那麼,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能像這三天這樣,永遠留在你身邊,永遠聽你說故事呢?”
我啞口無言,隻能歎息。這男子也未免太癡情了些。
“見他如此問,我知道他心意已決。若我強行將他趕走,或許他立馬就會自盡。我既是通靈師傅,自然曉得這種人在死後很容易化為怨鬼。未免這可憐人走上這樣的結局,我便狠著心,告訴了他一個唯一的方法。”
“什麼方法?”
“……夢。”謝仙姑直言不諱,盯著我的眼睛,嚴肅說道:“林辰,不,沐師祖,你或許真的記不得了。這門術法,是你老人家死前留下的最為奇妙的遺產。根據書中記載,在你臨死之前,你對榻前的弟子們說過,別的術法,你都允許弟子們練習施放,可唯獨這一門術法,你不許他們隨意使用。你說,除非到生死關頭,否則誰也不能濫用此術。你記得嗎?”
盡管她語帶焦急,可我一頭霧水,隻能搖頭否認。
見我實在回憶不起來,她無奈歎道:“也對,你已過了輪回,自然忘卻了太多事。可當時的你,雖然明令禁止弟子使用這門術法,卻也並不藏私,將這術法好生記在了書中。古往今來,幻真門的弟子大多遵循您的遺言,不敢犯戒。也許……”她苦笑著,“我便是後來第一個犯戒之人吧……”
不等我詢問,她重新合上了貝殼,看著那男子的身軀隱沒入貝殼陰影中,她繼續說道:“林辰,請你記住這術法的名字。它名為——織夢之術。”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頭沒來由一陣劇烈的疼痛感,似乎被人掏空了心肝般撕心裂肺。可我卻不知道這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活在現實世界。”謝仙姑拉著我的手坐下來,倚靠著貝殼,娓娓道來:“可唯獨在我們幻真門弟子眼中,世界是一分為二的。”
“還有一個,就是夢境?”
“對。夢境是特殊的世界。在這裏,我們不依靠身體行動,僅僅憑著意念而存活。常人在夜晚時候,隻要安眠,便能有機會營造出屬於自己的夢境。但這可遇而不可求,有時候明明想做個美夢,偏偏好幾天也夢不到什麼;還有的時候,明明記得自己做過夢,醒來後卻什麼也記不起。多虧了沐師祖,我們幻真門的弟子才掌握了控製夢境的辦法。”
謝仙姑明明在述說我前世的功績,可我偏偏毫無印象,彷佛她在說一個陌生人。
“林辰,”她開口問道:“據我所知,你們辟邪白派有一門術法,名為開眼術?”
“對。”我答道,“這是用靈力製造一道空間屏障,劃出一個範圍的術法。在開眼術的範圍內,大多數靈體都會顯露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