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躺在床上,小川與希雅坐在床邊凳子上,開始催動塑丹內的靈力。
盡管閉著眼,但我明顯察覺到手心那顆塑丹開始變得冰涼,漸漸滲出寒氣。
寒氣慢慢沁入了我的身體,連帶著我體內的靈氣也跟著便冷,整個人似乎被塞到了冰箱裏。大概是發現我四肢不住顫抖,小川的光蛾漸漸覆蓋了我的胸膛,不斷向我體內傳輸熱氣。這一冷一熱的氣溫重疊,好歹讓我舒服了些。
很快,我就感應到塑丹內的靈力開始澎湃攪動起來。自己就像捧著一小團風暴,那塑丹內的靈力彷佛有了生命,正不停翻滾,幾乎要跳出我的雙手掌控,飛到天上去!
我死死握住塑丹,隨著它的異動,我全身的靈氣也像是被一台鼓風機牽引著開始急速流轉!在習慣了這微妙的顫動之後,我的身體與塑丹彷佛融為一體,它代替我的小腹丹田,成了靈力的活動源頭。我心跳加速,氣息加快,血氣翻湧,往日裏隻有在持續施展術法時才能體會到這種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既刺激神經,又疲累交加。
約莫十來分鍾後,我就發現小川的光蛾不再起作用了。塑丹帶來的寒氣更加猛烈,我這回不再是被關在冰箱裏,更像是進入了某個極地的冰窟窿!冷就冷一點吧,關鍵靈力流動還帶起了一陣陣疾風,就像在17度低溫空調房裏吹風扇,連血液都涼了幾分。
我牙關開始打顫,彷佛回到了童年的冬天。我們北方的冬季非常難熬,氣溫往往在0度以下,有一回我犯了錯,父親為了懲罰我,讓我光著膀子在室外罰站。不到三十秒鍾我就凍得幾乎不省人事。
我隻能咬牙堅持,因為伴隨著這酷刑般的折磨,我卻能清楚感覺到自己小腹處的經脈正在加速生長!小川沒有停下,他應該也能察覺到我正在吸收塑丹內的靈力。
直到此刻,我終於確信,這顆珠子,毫無疑問就是藍派的法寶。塑丹果然神奇,當兩者靈力合二為一後,它反客為主,成了整個“儀式”的主導,既像是一個勤懇的農民,在不斷給我的靈力土壤施肥;又像是導師的手,正飛速給我的經脈塑造形狀。
我體內那原本隻是嫩苗的經脈,在它的修剪栽培下,飛快拔地而起,就像高速攝像頭下的植物,漸漸抽出了新的芽包。芽包綻開,又長出新鮮的枝丫。枝丫越來越長,越來越粗壯,沿著我身體各個角落,不斷伸展,每到一處,我那些沉悶的靈力就亮了起來,一點點被激活!
痛苦伴隨著欣喜,我既滿心歡喜期待著完全恢複的那一刻,又因為小腹處被凍得毫無知覺反而產生了擔憂。
我彷佛聽到小川在喘著大氣,此時剛剛熬過了半個小時,但他的靈力已經消耗到了極限。要不是希雅在一旁幫忙,他恐怕早就無法堅持了。
一些對通靈師略知一二的人往往以為我們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時隨時施展通靈術,這是一個很大的誤解!
術法一般分為兩類:一次性生效的術法,以及需要持續生效的術法。前者就像扔鐵餅,扔出去就完事,消耗靈力不多;後者則非常頭疼,需要當事人持續施術,維持術法效果不變,中途一旦打斷,則事倍功半。因此每次我們用過術法後,都像是剛剛進行了幾千米的長跑,累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