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不假思索,立刻朝小川他們喊道:“走!去看看!”
蟲君這番不尋常的異變一定事關重大,我與他既然已經是朋友,怎肯棄他而去?再說了,更讓我疑惑的是,蟲君為什麼在痛苦之餘喊出了“師父”兩個字?許前輩現在不是還呆在戲龍門的地牢裏嗎?
我們四人進入樹林,身後又傳來腳步聲,可想而知是絕音門那四人也跟著跑了進來。
絕音門與戲龍門依舊是宿敵,對方出了事,他們不可能不關注。再者說,如今蟲君已然是戲龍門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要是他有了什麼意外,絕音門豈不是可以渾水摸魚?
一路追到密林深處,終於又看到了蟲君和蟲主的身影。蟲君像是遭受了極大的折磨,此刻已經跪在地上,不停用頭撞地;蟲主臉上滿是不忍,但卻無可奈何,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幫他,焦急不已。在他們身旁的,便是陸木那尊雕像。冰冷的石雕望著遠方,顯得此刻這副畫麵更加淒涼……
我趕緊上前問道:“蟲主,蟲君他到底怎麼了?”
蟲主結結巴巴,“這……這……我也說不清。”
“說不清?不會吧。”我皺起眉頭,“你剛才可是說了這麼一句話——‘難道他真的要來了?’這個‘他’到底是誰?”
蟲主目光躲閃,似乎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空山君子在一旁冷眼看著,突然開口道:“蟲主,我勸你還是把這秘密說出來。依我看,蟲君現在靈氣逸散,恐怕支撐不了多長時間。早一步,或許還有救。哼,晚了的話,那可是你戲龍門自己的損失。”
蟲主猶猶豫豫,終於歎了口氣,說道:“哎……罷了,不如就告訴你們!”接著,他重重捏住我的手臂,“林辰!你既然和蟲君交了朋友,可一定要幫他!”
我點點頭,“不必廢話,你隻要肯實話實說,我不會見死不救!”
蟲主這才慢慢開口道:“其實……這都是我們戲龍門的絕密術法——化蟲術所引起的。之前在鬼門裏,你們也見識過蟲君的本領了。他能把身體各個部分化為飛蟲,也能將外界的蟲子融入自身,聚合為人體形態。但是……許多年前,許掌門突發奇想,又動手改良了這個術法!”
“改良?”我們齊齊問道,驚訝不已。
以我們的眼界看來,化蟲之術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一門術法了。此次鬼門之行,若非蟲君在危難關頭奮力作戰,恐怕我們這些人早就命喪黃泉了!就我個人來說,要是能學會這樣高明的術法,肯定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嗯……雖然我並不想脫離人類的模樣。
蟲主繼續說道:“沒錯。許掌門是不世出的奇才,這一點,我想,雖然是對手,但空山掌門一定不會否認。許掌門在任期間,改良了不少戲龍門的術法。那一年,他與空山掌門切磋了一回,回來之後,居然仿效空山掌門打鬥時的動作,首創了用聲波控製蟲豸的辦法!”
蟲主沒有撒謊,這一點我深有體會。在地牢時,為了給我治療迷心蟲造成的傷勢,許前輩用聲波操控幼蟲,隔著牆壁幫我療愈,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他如何改良了化蟲術?”空山君子正色問道。
“哼,常人見到化蟲術,自然隻想到用這門術法來戰鬥。可許掌門卻另辟蹊徑,在他看來,化蟲術簡直是另一層意義的長生不老!”
“啊?”我震驚不已,心頭模模糊糊有了點印象。
許前輩一直聲明,他之所以留在地牢裏,是為了修煉一種“至高術法”。而且,他親口說過——“隻要掌握這個術法,便有無窮的時間和精力來專研通靈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