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塗!”施丞相氣壞了,順手在桌上撈了個東西想丟過去,一看是把茶壺,沒奈何,往地上一摔,濺得到處是碎瓷片。
眾人一片驚叫,施蘭煙瑟瑟發抖。
“你幹的好事!誰讓你去的!”施丞相指著施蘭煙,氣得手指直抖,罵道:“你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你再摻和這件事嗎?為什麼你還要去找陳嬌?
你知不知道,今天陳嬌跑到皇帝那裏一鬧,萬一被什麼人在皇帝麵前再進點兒讒言,那咱們家可怎麼辦?!
要是被皇帝疑心咱們家有擁立之心,那抄家滅門可就在眼前了!”
施蘭煙邊哭邊匍匐在地,委屈地說道:“孫女兒隻是到陳嬌那裏去打聽一下消息,哪知道陳嬌自己發昏,生怕皇帝立了皇後的養子為太子,日後對自己不利。
孫女兒就讓她去找皇帝,說些軟和話兒,探聽一下皇帝的心思。
哪知道陳嬌這一去就跟皇帝鬧起來了呢!
要是孫女兒知道她一去就是這樣的後果,那孫女兒就是拚了命,也要拉住她的啊!
而且陳嬌那個性子,連皇帝的話都不聽,孫女兒真的無能為力啊!”
施丞相聽施蘭煙這麼說,氣才稍微消了一些,問道:“你真的隻是去找陳嬌打聽消息的?沒有主動對她說,要她去跟皇帝說,要皇帝立她的養子為太子?”
施蘭煙哭著搖頭,哽咽著說道:“孫女兒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孫女兒哪有膽子!”
施丞相平靜了下來,他在宦海中沉浮幾十載,早就明白了,已經發生的事情,無論你怎麼發脾氣也沒用,得快點想辦法解決才行。
想想劉公公對他說的話,他及時地把施蘭煙送出了宮。
那這樣一來,想必宮裏沒人知道,陳嬌這一場大鬧跟施蘭煙有關,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
施丞相想到這裏,心情平靜了不少,但還是板著臉,惡劣地命令道:“你給我回自己房裏去!從今天開始禁足!不許出自己的屋子!”
施蘭煙不敢不聽話,哭哭啼啼地站起身來,由丫環攙回自己屋裏去了。
“既然不一定會牽扯到我身上來,那明天大可以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再說。”施丞相主意打定,想了想,又吩咐一個心腹,讓他去汝南王府一趟,把這事兒跟韓憲說了,這樣一來,明天不至於措手不及。
深宮之中,皇帝冷冷地問跪在下麵的一個黑衣人道:“他真的派人到韓憲那裏去了?”
黑衣人跪著應答道:“沒錯,我派了人手在施丞相府上盯著。天黑下來之後不久,就有一個人從小角門裏出來,躲躲藏藏地在路上走,最後進了汝南王府在京城的下處,大概半個時辰之後才出來,徑直回了丞相府。”
皇帝冷冷地笑了一聲,揮揮手讓黑衣人下去了。
靜靜地坐了半晌,皇帝起身,跟在他的身後的,卻不是劉公公,而是換了一個人。
“陛下,可是去陳貴妃宮裏?”新換上來的陳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
皇帝靜默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麼煩心的事情,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不去!去皇後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