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思媛從小樓裏走出來,現在王宇晨身邊,小聲說道:“王宇晨哥,我表哥不會真的借高利貸了吧?”
“這混小子,估計是被人家騙了!”王宇晨擔心著。
錢思媛給徐虎崖打電話,一連打了好幾個,也沒有打通。
看來,這混小子是真的在躲債。
到了晚上的時候,媳婦下班回來,菜也沒有買,而是一臉的憂色驚惶。
等她跟王宇晨說起情況的時候,才知道。
今天那幫人去到她的公司找她討債,事情鬧得不小,還對她放話,一天不還錢,就纏她一天!
王宇晨聽完心中火起!
這幫放貸的,惹誰不好,偏要來惹老子是不是!
媳婦也知道了這夥人是弟弟徐虎崖惹來的,想起現在的處境,不禁心力交瘁,眼睛也濕潤了起來!
“王宇晨,虎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去借了高利貸呢!”媳婦潸然淚下,為這個弟弟感到失望。
王宇晨看著梨花帶雨的她,心中疼惜。
他拍拍媳婦的肩膀,安慰道:“虎子肯定是被那幫人給騙了,等找到了虎子,好好問問!”
媳婦睜著汪汪淚眼,看著王宇晨,點了點頭。
她想到徐虎崖平時雖然渾了點,但還不至於去借人家這麼多錢!
媳婦是沒了心情做飯,坐在大廳,一臉的愁容,哪裏還有下廚的動力。
王宇晨讓錢思媛陪著他,然後自己出去買了快餐回來一起吃。
買快餐回來,王宇晨倒是吃得狼吞虎咽,絲毫不受影響,胃口一如既往的頂呱呱!
而媳婦可是被今天這事兒鬧得沒胃口,看著眼前的飯,她是一粒米也沒有動。
錢思媛這小妮子看表姐這麼傷心,她也沒了胃口,隻吃了幾口,就坐到媳婦旁邊,陪著她。
這樣的情景,真是紮了王宇晨的心,這就是他的底線!
那幫人,算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媳婦守著電話,打了一晚上徐虎崖的電話,也等了一晚上徐虎崖的消息,可就是沒一點動靜!
這讓她更加擔心弟弟是不是已經被那幫人找到了,然後帶去幹嘛幹嘛……
一直到了半夜。
三人都回房休息的時候,院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王宇晨警惕性極高,馬上翻身起床,來到窗邊,往院外打量。
借著路燈的光亮,隻見小院外麵來了五六個人,有兩三個人手裏分別提著一個桶。
王宇晨很想知道他們提的是什麼,但是距離太遠,夜晚又模糊,隻能依稀辨認桶裏的東西是液體。
那些人在遠門外徘徊,然後左右打量之後,就都站到院門口!
拿桶的人提起手裏的桶,作勢要往院裏潑!
正在他們要行動的時候,王宇晨窗戶這裏“呼呼”飛出去兩隻拖鞋,“啪、啪”兩下打在拿桶的人的臉上。
“踏馬的,誰!”
被拖鞋拍臉的人喊起來。
王宇晨下了樓,來到院子裏,怒視著門外這一幫人。
這幫人裏有幾個還是很眼熟的!
居然就是白天剛被打擾了的那些打手!
他們手裏提著的,不是什麼水,而是滿滿一桶的紅色油漆!
“踏馬的!小子,又是你!”花臂打手嚷嚷起來。
他白天剛被打跑,晚上就過來搞事。
他手裏提著一桶紅油漆,氣焰囂張得很!
潑紅油漆,這是討債的常用的伎倆,要是缺了這一道程序,還真就顯示不出他們的職業!
“冥頑不靈!”王宇晨擰著眉毛,凜聲說道:“白天沒打夠是不是!”
花臂打手跟旁邊人嘰歪了幾句,應該是在說今天他們被王宇晨狠揍的事。
“小子,我們不跟你打,我們就偷著來!氣死你!”花臂打手一瞪眼,手裏的油漆桶就已經往院裏潑出去!
其他人也隨之效仿起來!
嘩!嘩!嘩!
三桶紅油漆齊刷刷潑進院子,飛向王宇晨!
王宇晨趕緊閃躲到一邊,避開潑來的紅油漆!
等油漆落地之後,花臂打手那幫人已經乘著車離開了。
王宇晨怒火中燒地看著花臂打手一幫人揚長而去,自己沒有車,是肯定追不上了!
媳婦和錢思媛紛紛驚醒過來,穿上睡衣,批了件衣服就匆匆跑出來。
她們一出小樓,驚然便見院子的地麵上鋪著一層鮮紅色的油漆,那濃臭難聞的油漆味兒還迎麵撲來,真叫人難受!
媳婦跑到王宇晨身邊,急切地問道:“王宇晨,你沒事吧!”
王宇晨忍著對花臂打手那幫人的怒火,看向媳婦,說道:“我沒事,剛才那幫人潑油漆來了!”
“哼!太可惡了!這幫人怎麼這樣啊!”錢思媛跺著小腳氣道。
媳婦皺著眉頭,歎息道:“希望虎子沒事……”
徐虎崖始終是她親弟弟,這一刻,她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弟弟。
王宇晨咬了咬牙,心裏感歎著,都市生活可真是複雜,複雜到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曾經混跡在刀光劍影、槍林彈雨的江湖中,來去匆匆、一刀一命,血濺十步,哪用去糾結這種複雜的關係!
要想在這個複雜現實的都市社會中安然生存,金錢還真就是離不開的玩意兒!
都說這玩意兒是王八蛋,可它長得是真踏馬好看!
這一大片油漆,今晚是肯定沒法弄清楚了,隻能等有空了再來處理。
媳婦和錢思媛回了房間,王宇晨卻在院子裏坐著,想在這兒守著。
雖然猜到那幫人是不會再來一趟了,可他就是不放心,便在這兒守著,他不想媳婦再擔心。
一直到第二天,媳婦早早起床,裝扮完畢,要去上班,來到院子裏,卻見王宇晨正四仰八叉在秋千上睡著。
她過去想過去說聲早,但見這家夥睡得正嗨,呼嚕打得正響,就沒有去打擾。
而王宇晨卻像生了眼睛,像和媳婦有了感應一樣,猛地醒了過來。
“王宇晨,早!”媳婦跟他打起招呼。
王宇晨揉著朦朧惺忪的睡眼,說道:“早,去上班了嗎?”
媳婦點頭。
“你等我一會兒,我送你去上班!”王宇晨突然叫道,一下清醒,跑上房間去快速洗臉刷牙換衣服。
沒一會兒就“噔噔噔”跑下了樓。
“好啦!”王宇晨來到媳婦身邊,煥然一新!
“你這是要幹嘛?”媳婦不明白王宇晨的意思,奇怪地問道。
王宇晨抬抬眉毛,說道:“我送你去上班!”
他這是擔心昨晚那幫人又找媳婦麻煩,他不放心,所以要求送她去上班。
媳婦搖著頭,說道:“不用啦,我自己去就行了!”
王宇晨擺擺手指,說道:“我擔心昨天那幫人找你麻煩,還是我送你去吧!”
“那媛媛怎麼辦?”媳婦皺起眉頭,道:“萬一那幫人來家裏鬧事,媛媛一個人不是得讓他們欺負了!”
她說的倒也對,萬一那幫人來小樓這裏鬧事,錢思媛一個人在家,還真是危險。
王宇晨思忖一下,腦子裏忽閃精光!
他打著響指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等會讓我一個同事過來陪媛媛!”
“你同事?”媳婦疑問。
王宇晨笑起來,自信滿滿地點頭。
他所說的這個同事,就是梁有樂!
梁有樂昨天已經結束了他在汽車城守車展的任務,今天正好沒事做有時間。
王宇晨一個電話過去,他也講義氣,聽說了兄弟麵臨這樣的事情,他二話不說,就趕到了小樓。
王宇晨讓錢思媛在家候著,等會有個叫梁有樂的胖子過來陪她。
然後他就陪著媳婦去她公司了。
跟媳婦認識了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送媳婦去上班。
兩人大清早來到公交站擠公交。
早上是上班上學時間,公交車站已經候著一大幫人,站台都已經站不下人了。
王宇晨憑著強壯有力的身體素質,硬是護著媳婦,擠到了站台上。
等公交車來的時候,他再一次憑著這副身體,讓媳婦成功擠上了公交!
公交上人擠人,別說想找個座位坐著了,就是想找個好站的地兒都是隨緣的!
車上可謂是魚龍混雜,形形色色的人,造成各種氣味混在一起,變成一種令人感到十分不適的氣味。
空氣也不流通,每個人都在拚命蠕動著,試圖找到一個舒服的站位。
王宇晨生怕媳婦被擠著不舒服,就一手把她環在懷裏,另一隻手則抓在握手杆上。
媳婦被他環在懷裏,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呼吸。
她靜靜地聽著王宇晨的心跳,和感受著王宇晨的一呼一吸,莫名地竟就忘記了是在擠公交;某一刻,她甚至恍惚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成空白,而這個空白,一望無際的世界裏,隻有她和王宇晨……
王宇晨抱著她,她安心地把頭靠在王宇晨的胸膛上……
王宇晨低頭,忽然看見這妮子正閉著眼睛,把頭靠在他胸口上,還笑眯眯的,就跟靠在了情人的身上一樣!
再看看旁人異樣的眼光,尤其幾個單身狗投來的嫉妒眼神,他不禁有些尷尬。
這畢竟是公共場合。
“咳……!”王宇晨假裝咳嗽一聲,提醒媳婦注意形象。
媳婦猛地清醒,一望無際的兩人世界瞬間轉回來,變成現實中,人擠人的公交車裏。
她抬頭看到王宇晨正定定看著她,小臉瞬間就漲紅了,羞地趕緊低下了頭,然後在偷笑著。
車子很快就到站了。
媳婦所在的公司在市裏的一棟辦公樓裏。
她從事的是室內設計,每天不是在電腦前忙,就是去到建材市場選材料,要麼有時候還要去到客戶的家裏實地考察。
王宇晨跟著她來到辦公樓,到了電梯的時候,又是人擠人。
兩人等到了第二趟電梯下來,才有空隙擠了上去。
媳婦在的公司在十六樓,這一趟電梯可謂是每到一層樓就停一次,下一波人,然後才繼續上升!
生生把時間給拉長了!
在電梯裏,媳婦依舊靠在王宇晨身邊,表情透露著小開心。
在外人看來,這兩人就像一對情侶一樣。
隻是,媳婦穿著一身職業裝,顯得氣質佳,而王宇晨一身的運動裝,人又有點黑,讓人覺得,實在不是很搭媳婦。
王宇晨到不在乎,他這一路陪著媳婦到公司,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
錢思媛在家中等了一早上,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院門口才響起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