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這傷勢之前,他們都不相信有人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依舊可以堅持到現在。
甚至於連意識都還在。
“醫生,噗。”馮衝艱難的嘔出一口血:“我是不是沒救了?”
聽到這話,治療小組的組長猶豫了半天,還是點了點頭:“你的整個脊背都沒了,脊骨也從中間,消融,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行了。”
馮衝嘴角憋出一點苦笑:“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隻是想見我的妻子和孩子一麵,你能不能。”
還不等馮衝把話說完,救援帳篷突然被拉開。眼鏡少年那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緊跟在後麵的正是馮衝的妻子和孩子。
“馮衝大哥!”
眼鏡皺著眉頭,他一眼就看到了馮衝脊背上那個可怕的傷口,那樣的傷勢,眼鏡少年心中已經有數了。
“老公!”
馮衝的老婆孩子也衝了上去,看著馮衝的傷口一家人嚇得手足無措,半晌才拉著一旁的治療組:“求求你,救救我老公。”
“唉。”
歎了口氣,治療組的組長揮手放了一道基礎的治愈術,轉身離開:“這個治愈術可以幫你們多支撐一些時間,我隻能做到這樣了。”
說著,治療組的組長再也不留戀,直接走出營帳,還有更多值得營救的人在等著他,一道治愈術已經是他最後的任性。
治療組一離開,馮衝的老婆下意識的去攔。
可是馮衝卻笑著抓住了自己的老婆:“行了,讓別人去救人吧。我們兩個好好聊聊。”
“唔。”
馮衝妻子已經淚流滿臉,她不是一個蠢女人,自然知道馮衝要說什麼。
“這麼些年裏,你跟著我也沒過過好日子。靈氣複蘇了,你老公我也隻是個墊底的小雜兵。”
馮衝遺憾的歎了口氣:“我真是對不起你。”
“沒有。”
馮衝的老婆泣不成聲,孩子也張大嘴巴嚎啕大哭。
事實上,這樣的哭泣在整個第三防守區域裏此起彼伏。這一戰導致,已經為數不多的人類又一次損失慘重!
同老婆聊過,馮衝的精神已經極差,勉強的拉著眼鏡少年的手:“眼鏡,我按照約定回來了,可是我不能再照顧她們娘倆了。”
“馮衝大哥你。”
眼鏡少年剛想說話,卻被馮衝揮手打斷:“我知道我這樣說有些強人所難,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隻有你。”
說著,馮衝的眼睛裏露出粘稠的血淚:“求你,幫我照顧好她們娘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做牛做馬償還你。”
“馮衝大哥!”
眼鏡少年向來冰冷的眼睛裏也不由的多出一股霧氣。
“答應我!”
馮衝已經被鮮血遮蔽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眼鏡少年,仿佛他不答應,就不會瞑目。
“好!”
眼鏡少年狠狠的點頭:“我一定盡我所能,照顧好嫂子和大哥你的兒子!”
聽到這話,馮衝安心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努力張開嘴巴。
“對了,這麼久了我一直叫你眼鏡,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名字,我怕我下輩子投錯了胎,不能報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