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還多虧了幾位照顧。要不是幾位仗義,我還真……”
幾個人圍坐一桌,這秀才連連道謝。
“沒事,沒事。誰能想得到這個地方居然這麼貴,吃頓飯得要五十兩銀子!而且還不能點東西,是店家提供什麼吃什麼。”
敖宇說完就看了看那店門上吃飯五十,住宿百兩的招牌。
到底是亂世啊,吃和住那就是貴。
不過嘛,兌承弼平心而論,這店家倒是弄得真不錯。裏麵的菜是有魚有肉,還挺豐盛。
每一樣菜都是炒了一大鍋,誰想吃多少就去鍋邊盛。
五十兩銀子,雖然貴一點,但是飯菜都不限製,隨便吃。
要是願意再掏五十兩的人,還可以讓店家給自己單獨炒一份。
這樣做買賣也算公道。
隻不過,可苦了,這算秀才了,手裏麵隻剩三十多兩銀子,也吃不了東西,是也住不了店。
“誰曾想這亂世之間物價飛漲,三十兩銀子居然什麼也幹不了。”
“你會篆刻,也算是有才之人,隻要給你機會一定會……”顧青黎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她發現其他人都在看著他。
難得啊,這位一張嘴就是懟人的皇後娘娘還能說出點好話來!
有些意思很明顯了。
她略微尷尬的停下來。
“這位先生,請問您尊姓大名啊?”兌承弼問道。
“小生姓何,名文,字窮經。”
何窮經,是挺窮的。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這是家裏麵,希望這孩子白首窮經一心讀書。
若是治世還有科舉,作為讀書人有可能是近身之階。
但是現在可是亂世,百無一用是書生。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流落在外的。
“現在是亂世,您不在家裏麵呆著還出來幹什麼?”顧雲問道。
“唉,幾位說來也慚愧。這段事實在來的太快了,我之前一直在書院讀書,地處於深山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後來先生從幾個回來的學兄口中才知道外麵已經亂成一片。他便解散了書院,我便回來了。”
“你這是打算回家務農?”
“不是,先生雖然解散了書院,不再進行科考,但是私塾還開著。我是那裏的私塾先生,專門教孩子們寫字的。亂世之中科舉無望,我卻可以憑著這兩筆字,收收館穀養活家人。說起來那個書院也是在深山之中尚未被戰火波及。我正式出門接我父母去哪裏過活的。”
外邊戰火連天父母老家也不知道能否到,這書生總是被各處廝殺攔截。本來就需要走半年才能走到的路程,硬生生的走了一年還沒走到。
“你走了一年,口袋裏麵居然還有三十多兩?”兌承弼驚訝。
這小子是個本事人。
“哎呀,我就是憑著給各處的那些大帥將軍們篆刻帥印混個飯吃。每一次全都是提心吊膽的。我這顆腦袋還能在頸項上已經不容易了。”何文無奈一笑。
看來應該是一個不錯的人選,無論是在他老家還是在外邊,都算是能夠活下去的人。
有時候,亂世不要光把眼睛盯在那些塵囂日上的王侯將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