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散文】文字舞蹈(1 / 1)

有段時間迷戀榕樹下那些飄逸的文字,帶著性靈,迷惑我的心靈,一些湮沒在記憶晶體的yu望緩緩升起。

記得初中的老師重視我們的日記,強迫性地要我們枯槁敗葉一樣把所謂的感動、感受甚至受屈辱的泄憤都搬上去。然而玩戾是最好的遊戲,淡化了時光,瘋到臨頭的時候,推委著羅羅嗦嗦,掏出泛黃的本子斜斜歪歪的字爬滿每頁,文字在幼年時注定被我們的筆描繪得歪歪斜斜。

那些文字,象鮮豔的油畫,風幹就褪色,跌落在蹁譴的時光隧道裏。如今那一縷縷微光,穿越時光徘徊在記憶裏,轉瞬間變大了,變大了,卻是那麼清和真切。那本厚厚的積滿灰塵的“文集”,也被遺忘在角落裏。

年齡小的時候,都有怨恨或者蔑視的心理,總期望撒腳丫子漫山遍野亂跑。無拘無束,相信每個人都有過叛逆的瘋狂時刻。那個時候,兜裏拽著幾角錢,夢想著可以擁有五顏六色斑斕多彩的糖果和堆滿大床角落的布娃娃,兒童的愛心在幼年到了頂峰,他們愛撫每棵野草,細心聆聽自然的純美聲音,叮叮咚咚,宛如溪流奔騰的聲音,自然的淳樸是上帝賜予我們的天籟,很可惜,我們不會刻意駐足聆聽自然的完美之音。因為逼迫性的文字才有今天對往事的留戀,那段螞蟻爬行般的草書,很多片段都被記載下來。山顛呼嘯而過的風聲,麥花正直衝衝躥高,和風附和著,吟唱春末悄悄流逝的鳥語以及百花盛開的片片綠草地;流雲呼啦呼啦撕扯的響聲,山澗泉水涓涓細流,光滑的鵝卵石布滿青苔滑膩膩的,澄澈的溪水可以看得見水藻黏附在青石板的表層,隨水流飄動。那段日子,是姥爺溺愛我的時光,也是最隱諱不敢回首的日子,如今姥爺有縷縷百發,再也不能聽見當年的嬉笑和小孩子一樣的頑皮來逗心事重重的我。姥爺老了。

散亂的文字,隨意,氤氳著暖光,天地間渾然一色。藍天,白雲,草甸,清澈明淨。空氣裏,不染一縷塵煙。

以前看過安妮寫的那些在寂寞裏行走的人,那突兀出來的文字舞蹈,倏地揪住我的心。破碎而美麗的文字,殘酷而淒豔的故事,

光腳著白棉布逡巡在英俊男人的周圍,結局卻是漠漠地走,獨自徘徊在愛情的周圍,冷眼旁觀沉溺在迷幻漩渦的情愛男女。這個久久缺席的都市文學被安妮用幾乎破碎的筆虛構著,漂泊流浪,是最終的歸宿。迤儷的文字裏,生命如同漂流中的浮萍,天涯曠野無垠的棄草,浮浮沉沉,在寂寞寥落裏燃燒為灰燼。

或許我的文字在努力虛構任務,淡化了生活有力的證據,如茫然執刀的屠戶,卻不知從和下手。榕樹下的文章基本隻看隨筆和評論,偶爾發帖子寫簡短的評論,那些貼近生活感悟生活的性靈文章,抓住我的心,窒息得不能呼吸。淡雅均勻地對文字著粉施彩,是我不擅長的弱項。以前寫過關於自己的文字,旁人有的悲哀文字的斷斷續續和語言的連貫,還有語氣的陰鬱。看見陰鬱這個詞,我思索著:為什麼童年那些美好的記憶和那些關於穀場、雪花壓得劈劈啪啪爆響的竹子、背著灼灼烈日鋤禾的日子忽然不見,對小狗木木的關懷也疏忽起來,連以往親熱的場麵也變得不耐煩起來?我驚訝的怔住了,這是不得不反省的事兒。

對那些被文人炒作得沸沸揚揚的主題,也是麻木茫然起來。特別是愛情,開始厭倦矯揉造作創造的文字,如今的愛情等似熟食麵包一樣隨買隨食,那麼多的浪漫和羅曼蒂克皆是堆砌在物欲基礎上,還那麼轟轟烈烈,演繹著一個個悲壯的故事,但是有必要嗎?

心被某種東西剜傷著,蠢蠢欲動想尋覓藍天、白雲和溪流草甸,隱隱約約聽見他們的呼喚。

屋裏暖光融融,看到塵土飛揚的街道邊有小鳥在覓食,悠然自在,全然不顧我這陌生人的匆匆一瞥。而流連在網絡上的那些寫手,你們會不會冷呢?你們會不會看見自己的影子?能不能走進十幾歲年輕的心呢?黑暗的簾幕靜悄悄蓋下來,溫暖的被蓋,徜徉在麥草的甜腥氣息裏,貪婪地呼吸,幾乎可以聞到麥花飄逸的清香,那樣幸福。

那夜,你知道嗎?我夢見童年的泛黃的文集一頁頁鋪展開來,白雲悠悠,風聲犀利,青翠的草甸匍匐在我柔柔的身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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