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朝並未看到楚非與蘇挽歌的身影,正疑惑時,顧南詞捧著酒杯走到了她身邊:“惜朝,我帶你去認識到場的賓客。以後你若是和傅先生在一塊了,少不得要經曆這些場合。”
此刻的顧南詞就像是體貼的兄長般,溫文爾雅。
顧惜朝莞爾,眼神不露怯,落落大方道:“好啊。”
顧玉森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心裏反倒是有些欣慰。
若是顧惜朝真的嫁給了傅榕笙,而顧南詞又能夠籠絡顧惜朝的話,這對顧家而言是一件好事。
看來他這個孫子,還真沒讓他失望。
顧南詞帶著顧惜朝和賓客打著招呼,有些賓客顧惜朝早在是蘇蔓時就已經認識,所以和這些人相處起來,顧惜朝顯得遊刃有餘。
顧南詞看著顧惜朝在賓客中如魚得水的模樣,眸光晦暗:“看來惜朝妹妹平日裏藏拙藏的挺深,今日見惜朝妹妹待人處事的模樣,和以前的性格,倒是完全不一樣了。”
此刻的顧惜朝和從前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般,這讓顧南詞不禁開始懷疑,到底是顧惜朝以前隱藏得太深,還是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大哥說笑了,人總是要成長的。更何況大哥這幾年在國外,難免會不知道家裏的變化。”
顧惜朝一雙美眸清澈見底,讓人難辨真偽。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惜朝妹妹變得這麼快,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顧南詞笑道,顧惜朝的心裏卻是狠狠一震。
不對,她用的是顧惜朝的身體,這一點毋庸置疑,就算是顧南詞去做親子鑒定,也查不出蛛絲馬跡。
“大哥真會開玩笑。”
顧惜朝微笑道,恰好顧南詞從侍應手中取了一塊蛋糕遞給她:“今天你也累壞了,先吃點東西吧。”
顧惜朝沒拒絕,接了過去,小口吃了起來。
“沒想到惜朝妹妹不僅性格變了,就連以前過敏的花生也敢碰了。”
顧南詞看著顧惜朝手中的蛋糕,笑得頗有深意:“惜朝妹妹難道嚐不出這蛋糕裏有花生麼?”
花生過敏?
顧惜朝眼中閃過一絲幽暗,她重生到現在,一點也不知道顧惜朝身體對花生過敏的事!
抬眸看向顧南詞時,顧惜朝的眼中滿是驚訝:“這裏麵有花生?我最近感冒味覺出了點問題,不太能嚐的出味道……可是大哥,你知道我花生過敏,也知道這蛋糕裏有花生,為什麼還要遞給我呢?”
三言兩語,把顧南詞對顧惜朝的懷疑變成顧南詞故意讓她吃下導致過敏的食物。
“難道大哥是因為顧琳的事,故意為難我麼?”
顧惜朝紅著眼眶看著顧南詞,原本在不遠處的顧玉森也朝著這邊看了過來,顧南詞笑得有點僵硬:“怎麼可能呢?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
顧惜朝卻不依不饒,她的語氣有些委屈的意味:“今天宴會可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希望大哥別擾了這場宴會才好。”
反正不管怎麼驗,她都是顧惜朝。
也隻會是顧惜朝。
顧南詞討了個沒趣,他知道若是繼續爭論下去的話,顧玉森知道這事,肯定會訓斥他一頓。
“是大哥的不是,要不要上樓吃點過敏藥?畢竟一會傅先生來了,若是看到你過敏的話,保不齊會責怪我們。”
顧南詞話鋒一轉,轉到了傅榕笙的身上。
現在已經是十二點了,可是傅榕笙連個影子都沒有。
有的客人已經開始議論,傅榕笙到底會不會出席今天的宴會了。
顧惜朝臉上維持著淡淡的笑容,讓人看不清楚她此刻的情緒:“不過是一口,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就勞煩大哥派傭人給我把藥拿過來了。”
她當然不會離開這裏,她還要等一個人――楚非。
就在這時,原本喧鬧的會場突然間安靜下來,大家紛紛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當顧惜朝看著門口走進來的那個人,呼吸一瞬間停滯了,雙手緊握著手中的瓷盤,仿佛要將它給捏碎一般。
楚非,好久不見了。
隱忍已久的恨意迅速在胸口發酵,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她的身體裏爆發。
但是不行。
不是現在。
她還必須隱忍下去。
顧惜朝闔上雙眼,等到她再次張開眼時,原本的恨意早已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