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還要再問,外麵進來兩個人,也是來住宿的,餘子才隻得放下酒杯過去招呼。富安吃好喝好,便讓夥計帶進客房歇息。畢竟接連幾天晝夜兼程的走得疲憊了,加上這貴州的苞穀酒勁道大,沒多久便酣然入夢了。
夜深人靜,餘子才正想到富安房間去照看,那兩個後來的客人把他叫進去,還隨手關上門。餘子才心裏疑惑,陪笑問他們有什麼吩咐。一個斯文模樣的請他坐下來,另一個早已扼住他的喉嚨,緊接著一把鋒利的尖刀插進了胸膛,“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哼不出聲來。那夥計聽到動靜匆忙過來,也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便倒在血泊裏。
此時富安酒力已過覺得口渴,正想起來喝茶,聽到臨死前的驚呼,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隻聽到一陣腳步聲,隱約有兩條黑影消失在茫茫黑夜。他慌忙出來,隻見隔壁昏黃的桐油燈還亮著,餘子才和夥計的屍體赫然在目,頓時驚恐萬狀。他知道此地凶多吉少不可久留,便轉身抓起包袱,迅速逃出了客棧。
一路上,富安還是驚魂未定。憑著本能的機警,他感覺出來,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暗殺,正是衝著自己來找餘子才來的。策劃暗殺的主謀,除了餘則平還會有誰呢?幸虧自己恰好酒力醒了及時驚醒,那兩個殺手怕驚動了四鄰倉皇逃走,才僥幸大難不死。他也想過到餘則平哪裏去興師問罪,可一想即便是傻瓜也不會承認,沒準還會惹來麻煩,不如幹脆裝作不知道。
回到雪峰鎮,正好小玉跟霞天在聊天。他裝著什麼事也沒有過,笑嘻嘻地說:“小玉,難得你照看嫂嫂。”小玉問他事情辦好了沒有,他說也沒多大的事,看望一個朋友。說話間放下包袱,問他不在的幾天裏發生了什麼沒有。
小玉想了想,說餘老板如今開的客棧,居然也想重新經營起糖果來,向許第一的糖廠訂購一大批貨,眼下兵荒馬亂的運輸不便,也不知他怎麼銷售。許第一本想不答應,可他拿出了定金,隻得勉強答應了。“哥,你跟那個餘老板是朋友,他真有辦法銷售?”
“他是魔鬼,我才不跟他是朋友哩!”富安心裏的怒火正無處發泄,不由得脫口而出。話一出口,立即省悟不能說出來,慌忙改口說:“他那人鬼主意很多,從武漢逃出來,幾年間賺了那麼多,好多人背地裏都說他是生意場上的賺錢魔鬼,沒準是偷偷販大煙哩。興許正是看中了這兵荒馬亂的機會,想要狠狠賺上一筆。可惜我沒有本錢,不然也想賺一筆呢。”
小玉明知他言不由衷,肯定心裏還在想著謀奪許家的秘方,便婉言勸告說:“哥,別說霞天嫂嫂是許第一的親姐姐,換上是別人,就憑許第一能夠慰問芷江空軍英雄的心胸,你也再不要動歪念了,還是好好跟嫂嫂過日子吧!”
霞天這才找著了機會,陪笑說:“還是小玉說得對,第一是個心胸寬廣的人。富安,你就不要老記著上輩子的陳芝麻爛穀子了。我去跟第一說說,打虎離不開親兄弟,還是你們兄弟倆和好了,一起把糖號經營好,爹爹在地下也會含笑九泉哩!”說話間哽咽了湧出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