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你要帶上我!”草叢裏,一個受傷的士兵在哀求。
宮本四郎停頓了片刻,抽出指揮刀走到他麵前。眼下的處境,帶著重傷員勢必成為他的累贅。本來,在中國戰場上,日本軍隊有不許丟下士兵的屍體的規定。隨著形勢的吃緊,這條規定漸漸改變了。他俯下身來,陰沉地說:“支那戰爭以來,有多少皇軍將士在異國捐軀了,這是他們的榮耀。你放心,我會帶著你的靈魂回到日本去!”說著,把刀遞過去,讓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些士兵聽到一聲慘叫,眼裏都湧出淚水來,卻誰也不敢露出怨恨,一個個踉蹌而行。見了這情景,周移和靈子魂飛魄散,不知什麼時候厄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富安把霞天交給了許第一,便急急忙忙離開了。此時他明白,靠著自己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奪到秘方的。可是這麼把霞天這個包袱扔給了他,他們就走不快,自己就還會有機會。他也知道許第一他們在躲避日本人,隻是不知道日本人在追殺許第一。如果宮奔正平還在,他也許會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可他們都死了。尤其是霞天被日本人糟蹋之後,他心裏也充滿了仇恨,更何況小玉畢竟是親生妹妹,不願像周移他們那樣去投靠日本人。許第一他們是朝著楓木亭方向去的,可楓木亭那邊正好是土匪張雲卿的地盤,應該不會拒絕送上門的幫手。唉,自己怎麼早沒想到他們呢?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呀!
他也不敢走大路,專揀少有人跡的羊腸小道,衣服被荊棘掛破了也顧不得,徑直朝著楓木亭方向提腳疾走,大汗淋漓也顧不得擦一把。總算到了楓木亭,才喘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隱蔽在石壁旁的土匪頭目謝三鑽子看到一個人慌慌張張在東張西望,立刻拔出快慢機喝出一句黑話:“黃金燦燦誰敢黑吃黑?”
富安打個哆嗦,知道這是進入土匪地盤見麵盤查的黑話,立刻雙手抱拳用花錢學來的黑話回答:“白銀皚皚來者原是客。”
謝三鑽子聽出是海底行話,卻一眼就看出是個陌生人沒有放鬆警惕,繼續用黑話盤問:“既然來者是客,外婆幾個女?”
富安暗暗籲了一口氣:“女兒八個,有奶就是娘。”
謝三鑽子這才從石壁後麵走出來,仍然沉著臉喝問:“什麼人如此大膽,明知楓木亭是我們的地盤,還敢來探風頭,你就不怕扒了你的皮?”
富安見他收了槍,心裏的石頭落了地,便大著膽子走上前去,說此來並非探風頭,而是有一份厚禮想要送給張老爺。謝三鑽子打量著他冷笑說:“看你一身破舊,隻怕是來討衣食的,還能有什麼厚禮?”富安笑嘻嘻地說:“我在高沙有店鋪,倒也衣食無憂,就不知張老爺喜歡什麼?”謝三鑽子仰麵大笑:“我們老爺喜歡的東西可多了!金錢美女,糧食布匹都喜歡,當然最喜歡的是這個,難道你能有這種厚禮?”說著,那起手中的快慢機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