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連城:感恩讀者
親愛的讀者,當您讀完這部,您可知道正是你們無私的公正和沒有功利的支持讓一位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農民有機會把他的呈獻到您的手裏?
如果您喜歡這部,而這位作者的曲折經曆更是一部催人淚下的傳奇——1962年7月22日,鍾連城出生在湖南武岡扶衝永興村一個農民家庭。讀高一那年,在一次作文競賽中,成績一向平平的他,竟出人意料地獲得了第一名。從此,他愛上了文學,並立誌要當一名作家。
不幸的是,1979年,他高考落榜,而當時想走出貧困家鄉的唯一途徑便是參軍。
1982年,他終於如願以償地服役於廣西柳州某部隊,尤其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這個部隊曾出過高玉寶、譚談兩位戰士作家。
訓練之餘,一直夢想當作家的鍾連城趴在床鋪板上開始拚命寫作。為此,他被連隊推薦到軍部,參加由軍內作家雷鐸舉辦的創作學習班。
當時,那個創作學習班一共16人,除了鍾連城,其他人都已經在各種報刊上發表過文章,尤其是叫白瑾和肖悟了的兩位戰士,已在軍內小有名氣。不久,在一次習作點評會上,雷鐸公然說鍾連城“是一位難得的鬼才”,並斷言他不在白瑾與肖悟了之下。雷鐸的讚譽,令鍾連城在惶恐的同時也倍增了自信。
1983年1月9日,鍾連城的處女詩作《哨兵》在《戰士報》上發表。自此,他瘋狂地迷上了詩歌。一年後,他發現詩歌市場並不景氣,而一直寫的白瑾、肖悟了卻成績斐然。當他醒悟過來準備改道之際,但晚了---1984年11月20日,他該退伍了,而此時白瑾、肖悟了已經被部隊推薦入讀武漢大學作家班……回到家鄉,他很快陷入為生存奔波的漩渦裏。雙親年邁,加上家境本來就不好,為了每年春荒時家裏不斷炊,全家人必須像擰滿發條的鍾擺一樣不停地走動。在這樣的環境裏,鍾連城仍沒有忘記他的文學之夢。
1994年某天,鍾連城因提前賣完米花,情不自禁地去縣城郵局翻看《月報》,赫然發現後麵的“報刊選目”印著“白瑾”、“肖悟了”的名字。刹那間,一種久別重逢的驚喜和失落感強烈地刺激著他。那一刻,鍾連城心潮起伏。
到家後,鍾連城指著雜誌上戰友的名字,用近乎哀哭的聲音告訴母親和妻子:“我的才氣不在兩個戰友之下,我之所以落到現在這般境地,是因為沒時間寫稿……”在母親和妻子的“特許”下,他先後寫出了短篇《塹坑》和中篇《盜墓瘋狂錄》,但寄出後都石沉大海。對此,他並沒有放棄,仍舊“賊心不死”,經常躲在家裏寫寫畫畫。母親、妻子經勸說無效,再也無法容忍他“偷懶”,見他寫稿,就搶筆、摔墨水瓶、焚燒稿紙,同時還動員親戚、朋友出麵做他的思想工作,要他“務正業”。巨大的家庭壓力幾乎把他推向了絕望的深淵。就這樣,鍾連城在絕望與希望的矛盾中,在貧窮的家鄉呆了10年。
1994年7月,不甘在山溝裏抱恨終身的鍾連城,騎單車到城裏買了一根圓珠筆芯、幾張信紙、一個信封、一張麵額8分的郵票,趴在即將竣工的武岡農貿市場的一塊水泥板上,含淚給戰友白瑾寫信。信寫好了卻無處投寄,於是他把信寄給恩師雷鐸。三個多月後,他收到了白瑾的回信。
1994年11月20日,鍾連城選定這個年前退伍的日子南下廣州,投奔白瑾。當時白瑾任一家雜誌社的總策劃,鍾連城被安排在那裏做臨時編輯。盡管他小心謹慎、兢兢業業,但兩個月後還是被總編輯無端炒了魷魚。
走投無路的鍾連城,不得不向另一位戰友肖悟了伸出了求援之手。
此時的肖悟了,在廣州文化市場算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一天,他安排了一個飯局,讓鍾連城與廣州出版社總編輯周彥文見麵。
飯前,肖悟了告訴鍾連城,這個周彥文十分了得,是著名學者,要鍾連城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目前該社正在組稿“金羊毛叢書”,計劃創出一個品牌,與北方“布老虎叢書”抗衡。桌上,肖悟了向周總編吹噓鍾連城是“天才”,可以在文壇“卷起一股旋風”。由於肖悟了的力薦,周總編要他以城市為題材,寫個長篇,一個月後交稿。他不是個傻瓜,從周總編的臉色可以看出沒有多少希望。因此,飯局一散鍾連城就對肖悟了說他寫不了。沒想到肖悟了卻要極力成全此事,對他說:“你知道這位周總是什麼人嗎?他叫周彥文,詩人汪國真就是他一手包裝出來的!這樣的機會你去哪裏找?就算你不想成為汪國真,他拍板要你寫,就是不用也還有30%的退稿費。”
鍾連城不敢奢望自己成為汪國真,但按字數規定,這筆“退稿費”應該是四千元!這太誘人了,因為他在農村臉朝黃土背朝天地幹了十年,都未能積蓄到這個數目。衝著這“退稿費”,鍾連城義無返顧地第一次寫起了長篇。由於他心態比較單一,寫得還算順手,不到一個月就完成了一部25萬字的自傳體。他把稿交給肖悟了的時候,肖悟了也吃驚了。當提到“退稿費”時,肖悟了這才向他說出了真話:“你也想退稿費?那是出版社對名家實行的優惠政策,你一個農民給你練筆的機會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