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的眼睛紅紅的,看得出來他很激動。我也從未想過,這樣一個輕浮,隨便都可以拉著女孩去開房的男子,在他的大腦裏,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思想。
青煙的想法,雖然令我費解,可他的思想卻令我著迷。無可厚非,我喜歡有思想的男生,因為,我始終都深信自己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女人。一個沒有思想的女人,總得想辦法,去找一顆有思想的頭顱為己所用,大家說是不是?
我說:“青煙,你說的我不懂,可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更高興,我們都在玩同一款遊戲。雖然,你我在遊戲中,隻相遇過一次,哪怕隻是擦肩而過……”
青煙摟著我:“親愛的,你說,我是不是太情緒化了?”
我搖頭:“藝術家嘛!本來就應該多愁善感才對。”
穿好衣服走出酒店,街道上有環衛工在打掃積雪。看樣子,前一晚的雪下得不小。
青煙用風衣裹著我,天空中飄零的雪朵在北風的卷動下,直往我們的脖子裏鑽。那把大提琴,被他提前放在了一輛黑色的私家車裏。青煙說,那車是他朋友的。我看了一眼車牌號,發現不是本地牌照。我心想,青煙這樣的人,他的朋友,又會是什麼樣?
用車將我送回學校,青煙就走了。分別時隻說保持聯係。
回到宿舍,我一進門,歐歆憐就穿著黑袍迎上來,鼻子像小狗那樣吸著,同時嘴巴翹得老高:“娜娜,你帶了一個男人進來了。一個男人的魂魄……”
雖然是玩笑話,可我聽到之後心裏還是輕輕跳了一下。
抖了抖身上的雪朵,我說:“巫婆,別亂說。這世界上,哪裏有鬼魂!”
歐歆憐說:“我就是鬼魂,我是來索命的。”說完,朝我張牙舞爪。
更要命的是,梁凱芸和楊女俠她們,也穿著白袍在鬼哭狼嚎。
鬧了一通,凱芸問我:“昨晚哪兒去啦?”
我直言不諱:“開房去了,和……墓畫師……”
歐歆憐眼睛雪亮,陶醉地問:“哎呀!他床上功夫如何?”
我的臉在發燙,我說:“暈乎乎的,誰還記得!”
說完這話,那對雙胞胎的老大就衝我歎氣:“哎!又有一位女性解放了。”
梁凱芸笑:“是改革開放吧?”
我說:“你這小孩,就別參合了。改革開放!我看還是大躍進呢!”
午後,雪依然下著。聽天氣預報說,這場大雪會持續下十五天左右。
至於墓畫師青煙,和他分開後,我就急急忙忙地進入遊戲,在很多冰川裏邊跑來跑去。途中意外地碰到歐歆憐。歐歆憐騎著一匹黑色的骷髏馬,問我跑來跑去幹嘛。我問她,見到墓畫師沒有,歐歆憐搖頭,說沒有碰見,其實,她也想會會他。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子,能夠讓我第一次和他約會就把第一次獻給了他。
接下來的兩天,學校開始放假,因為有其它學校的專科生在我們學校設置了考場,搞什麼對口升學什麼的,反正大學裏的這些屁事我是不大懂。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們可以通過這種形式的考試,獲得我們學院的本科畢業證。
沒有上課,宿舍的幾個姐妹就玩瘋了,紛紛穿著遊戲服裝帶著單反相機跑到校園的各個角落拍照。因為是下雪,各種搞怪的學生都有,所以對我們的奇裝異服,大家並沒有反常的表現,倒是不斷地會有男生過來和我們搭訕,說想借我們的服裝拍照。
擺拍途中,青煙發來短信:娜娜,我在遊戲裏找你。
我心想,這家夥,想和我上床直接找我就是了,幹嘛非得在遊戲裏卿卿我我。
把相機交給歐歆憐她們,我獨自回了寢室。
把計算機打開,我發信息過去問他:親愛的,你在哪兒,我進入遊戲了。
青煙很快就給我回複過來:我在地壇,你先找到蓮花峰,在山峰的背麵,有一個冰窟。你從冰窟進來,路上會有一個百寶箱,百寶箱裏有遁地用的道具。我就在冰窟的底層,你遁地進來,就可以直接看見我。
這家夥,搞這麼複雜,莫非有要事不成?
……
進入歐歆憐的遊戲,意外地發現所有的雪地上都盛開著雪蓮。我心想,這麼多雪蓮,歐歆憐一定要花費很多時間,才能夠把它們製作出來。所以我猜想,這些雪蓮,大概又是那些不知名的黑客弄進來的。不過這樣的場景,我很喜歡,因為它著實令人賞心悅目。
我在遊戲裏的名字,叫“刹娜年華”,陪伴我的,是一隻名叫“多爾多”的哈士奇犬。這種哈士奇犬比現實世界中的哈士奇漂亮多了,它擁有著彩虹似的毛發。我聽歐歆憐說,她在繪製“多爾多”的時候,靈感來自於她的一個夢境。歐歆憐她們家以前養了幾隻寵物狗,其中有一隻寵物狗和歐歆憐有著很深的感情,她和歐歆憐同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但是在歐歆憐十二歲那年,“多爾多”出了意外,被某位喪心病狂的流浪漢用汽油燒死了。“多爾多”死後的第二天晚上,歐歆憐就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們家的哈士奇回來了,可是她的毛發,卻變成了彩虹似的顏色。歐歆憐覺得,那或許就是她們家的小狗在輪回之後的樣子吧。於是,她就在【最後輪回】中,創建了“多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