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尉大帶領下,我們從房間走出,仔細觀察外麵的世界。大尉問身邊的戰士,是否知道在這座迷城之中,哪裏有出口,或者哪裏的牆體更加堅固。我們需要挑選一個對我們十分有利的陣地,隻有這樣,才不至於被別人的亂槍射中。
身邊的戰士都搖頭,獨眼的戰士說:“沒有選擇,隻能到處亂走。”
大尉帶著大家轉了一圈,發現整個世界,所有的房間都一樣。
青煙和楊莫思他們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前麵有小孩子的哭聲,有經驗的戰士告訴大尉,不要擅自行動。
大尉端著槍,小心翼翼的朝有哭聲的地方走去。繞過幾個灰色的房間,在前麵一個空蕩蕩的大廳裏,在一堆散落的桌椅之間,有一位長頭發的小女孩穿著睡衣站在那兒。
大尉快速走過去,口裏罵著:“畜生!為什麼要把孩子放在這裏!”
小女孩看見大尉,跑過來抱著大尉的腿:“警察叔叔,我要媽媽!”
大尉將她抱起來:“乖!跟著叔叔走,叔叔會帶你出去的。”
往前走了五百米左右,又是另外一個空蕩蕩的大廳。那兒,一群學生正在上課。
見到我們,一位女教師跑過來哭著說:“你們是警察嗎?我和我的學生都被綁架了,我們在這裏已經停留三天。孩子需要水!有孩子病了……沒辦法,我隻得給他們上課,陪他們玩遊戲,給他們講故事,我告訴他們,警察叔叔一定回來救大家的。”
大尉看著女教師:“你是哪所小學的?他們為什麼要綁架你們?”
女教師搖頭:“這裏都是紫桐完小的學生,這些學生都是去養老院看完老人的,半路上,校車被劫持了。難道,學校沒有報案嗎?天呐!他們說,要殺掉校長的。”
大尉身邊的警衛員端著槍,小聲對大尉說:“會不會有問題?”
大尉將小女孩放下:“沒辦法,就算有問題,咱們也不能開槍。這些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學校裏的。咱們現在和外界聯係不上,最近也沒有人報警。我看,留三個兄弟在這裏照看他們,咱們往前走,找一下出去的機關。這裏肯定有機關!”
一位警衛員和兩位戰士留下,其餘人員跟著大尉繼續走。
二十分鍾後,身後有槍聲傳來!“不好,後麵有敵人!”
大尉匆匆忙忙地往回趕,大廳裏已經亂作一團,有許多學生正在往我們這邊逃竄。
一位滿臉是血的警衛員跑來報告:“大尉!有人朝這邊過來了!他們開槍射殺學生。一共有三人,不知道是誰帶隊。大尉……咱們必須還擊了,他們濫殺無辜!”
大尉回頭看著我:“娜娜,你和女教師帶著學生走!”
我點頭,和女教師一前一後地帶著學生疏散。
女教師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泣不成聲。
將學生疏散到大廳旁邊的幾個房間裏,我用手摸了一下牆壁,發現是土牆。心想,在這兒,相對要安全很多。隻要大尉那邊的防線沒有被衝破,這些學生都不會有事。
外麵,槍聲連綿起伏。有實戰經驗的戰士對大尉說:“咱們得省著點子彈,更厲害的對手還在後麵呢。上一次,我見到一個傻帽,見人就瘋狂掃射。後來沒有彈藥了,他竟然死在一個老婦人手裏!”
大尉回頭:“老婦人?你確定是老婦人嗎?”
戰士說:“對,沒錯兒,那麼老的人還那麼瘋狂!”
大尉忽然轉身:“不好!娜娜有危險!”
大尉的反應還是慢了一些,因為那位女教師竟然抽出一把刀,朝我砍過來。情急之中,我閃到人群中,這時候有哭亂的孩子將女教師擋在一邊,我親眼看到一位小男孩的腦袋被女教師用一把牛刀劈成兩半,一股熱呼呼的東西噴射到我的臉上。
“救命!救命啊!”我一邊閃躲,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
女教師還在拿著牛刀狂劈,不斷地有孩子倒下。
大尉就過來了,他一槍打在女教師的後腦勺上。
女教師倒下了,那群孩子四處跑散了,無論大尉怎麼叫都叫不回來。
警衛員看著死去的小孩,痛心疾首地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大尉將小孩的眼睛合上:“誰是咱們的敵人?誰?”
身邊的刀疤搖頭:“除了咱們的人,都是。”
大尉看著大家:“聽好了,在這裏的所有人,任何時候都隻能做三件事。第一件找出口。第二件救人。第三件逃避被殺。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主動出擊!”
有了大尉的口令,大家都抱著槍去尋找逃散的孩子。
刀疤說:“我想,大尉,你太仁慈了,在這兒,每個人都是殺人狂,沒有人會心軟的。想要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見人便殺,下手快的,總是有希望的。”
大尉反駁:“不!咱們不是殺人狂。無論何時都是!”
身邊的胖子冷笑:“到時候你會承認你是!”
警衛員瞪了胖子一眼,大家誰也沒有說話。
忽然之間,整座迷城死一般的沉寂。
我感覺臉上的東西有點兒腥味,忍不住想要嘔吐。一位小個子戰士遞了一張紙巾給我。我用紙巾將臉上的血液或者腦漿抹下,丟在一邊。若不是有大尉陪著,我想,我一定會出問題的。在黑暗中,我開始有一種恍惚感,隻要我一閉上眼睛,那女教師就拿著刀站在我麵前,血琳琳地看著我,一臉的怪笑。
那女人,沒有人知道她的來頭。大概,她也是殺人遊戲的一個玩家。
那也是大尉殺死的第一個人。後麵,誰知道後麵還會出現什麼。
前麵有聲音,呼吸聲,呻吟聲,怪聲。
刀疤問胖子:“什麼玩意兒?”
胖子端著槍:“會是蛇嗎?有一次,老女人放了很多眼鏡蛇進來。”
我感覺自己的雙腿在發顫,原來咱們的敵人,並非都是人。
大尉讓大家停止腳步:“繞過去,走左邊!”
大家往左邊的過道走,那是一條類似於醫院樓道的地方,地上零落地擺放著一些鹽水瓶。我想,這兒曾經,大概是一個醫院。大尉從地上抓起一個瓶子,用驗鈔機看了看上麵的文字。他皺起眉頭說:“這是紫桐市的非典醫院,已經荒廢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