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路易斯的話,薄振言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咬牙切齒地答應,“好!我答應你!明天在希爾頓餐廳,我訂了位置,我們就去那裏聊,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絕對不允許再跑到我家裏來了!”
路易斯挑眉,修長白皙的指尖夾著一個金屬質感的打火機,隨意地把玩著,打火機被點燃,跳躍的火光映在他有些蒼白的臉上,顯出了幾分陰鷙。
“好的,父親大人。”
掛斷電話,薄振言在外麵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回了室內,許慧珠正好洗完澡出來,看見薄振言臉色有些不好,驚訝道:“你既然生病了,不好好在床上躺著,去陽台幹嘛?”
薄振言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兩句,就直接上了床,閉上眼卻根本睡不著,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滿臉都是今天路易斯笑著看向他的樣子,那張臉像極了他的母親,讓薄振言激起了一身的冷汗。
到了第二天,薄振言到約定位置的時候,路易斯已經到了。
路易斯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衛衣,下麵套了一條工裝褲,看上去很時尚的裝扮,映襯得他那張年輕的臉更加帥氣逼人。
薄振言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穩了穩心神,拉開椅子在路易斯的對麵坐下。
路易斯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然後直起身子給薄振言倒了杯茶,輕笑,“您來晚了十分鍾。”
薄振言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隨口說道:“今天路上遇到了堵車。”
路易斯笑著搖了搖頭,“今天一想到要見父親您,我還特意跟公司請了半天假,從早上十點就在這裏等,所以啊……堵車並不是借口,您隻是不在意我罷了,就像您之前不在意我的母親一樣。”
薄振言的臉色醬紫,陰鬱道:“我知道你還在因為你母親的事情怨恨我,但是我這些年已經做出了彌補,供你在國外讀書長大成人,我想我做得已經夠好了,也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
路易斯挑了挑眉,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陰鷙,“夠好了?”
他突然笑起來,聲音低低的,“父親大人,看來您對好這個字有什麼誤解,把年僅八歲的我丟在國外自生自滅,然後對我不聞不問,讓保姆欺負我,克扣我的錢,不讓我念書,這就是你所謂的好?”
薄振言的臉色微變,“我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路易斯臉上的笑有些猙獰,“對啊!您並不知道,因為您從來就沒有關心過,那些年你但凡打一個電話過來都能知道我的情況,可是你從未打過,你認為隻要每個月往我的賬戶裏打足夠的錢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了,對不對?”
薄振言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幾乎不敢去看路易斯的臉,那是一種被人窺見了內心深處最卑劣肮髒處的無所遁形和羞愧。
路易斯看著他的樣子,冷笑,又添了一杯茶水,“外人都說薄家老爺子善良仁慈,年輕的時候叱吒商場無人能敵,還教養出了薄雲琛這麼優秀的兒子,退位後依舊熱衷於慈善事業,人人都羨慕你,仰慕你,可隻有我知道,你那慈善的麵容之下,藏著一顆怎樣肮髒自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