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好幾個人分別行動，燒熱水、熬藥。
然後給男人擦拭身體。
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寧護、穆閩給擦拭的時候還忍不住手抖。
他們從不是殘忍、無人性的人，相反還有俠義心，麵對這樣子的事情，心裏真的不得勁的很。
榮摯站在屋簷下，看著淅淅瀝瀝落下的雨，他雙手交握在腹部，手指輕輕的刮動著手背。
擦洗身體、施針、灌藥。
本來奄奄一息的男人慢慢的睜開眼睛。
他張嘴便吐出一口一口的血，他知道自己得救了，但不知道要去求誰？
竇瑜握住了他血淋淋的手，“有什麼話與我說便可以，有什麼冤情，我也可以為你伸冤！”
竇瑜作為大夫，她知道這男人活不了了。
還能醒過來，無非是撐著一口氣。
大限將至回光返照。
男人張嘴，血一個勁的流。
他看著竇瑜，想要記住恩人的樣子，今生是沒辦法報恩，隻求來生，來生再報。
“昭隰縣縣令強搶民女，後山村吳家十三口、口、口……”
男人話還未說完便斷了氣。
眼睛瞪的老大老大，死不瞑目。
被竇瑜握住的手緊緊抓住竇瑜的手，好似幾乎用盡全部力氣。
“……”
竇瑜深深吸口氣。
抬手去撫他的眼睛，“你隻管安心去，我定為你討回公道！”
她的手拂過他的眼睛，再移開的時候，已經閉攏。握著竇瑜的手也慢慢鬆開，落在炕上。
竇瑜起身。
“給他擦一下身體，我去問寺院主持要一身僧衣給他換上，看看有沒有棺材，帶他會昭隰縣後山村，查明真相，還他一個公道！”
“穆閩、寧護！”竇瑜看向兩人。
“在！”
“現在我命令你們，選五人立即出發前往昭隰縣打探此事，到時候我會來跟你們彙合！”
不論真相如何，她既然插手了，就要讓百姓信服。
縣令和鎮丞不同，縣令朝廷任命，鎮丞由地方官員任令。殺一個縣令，就算她有榮摯的太子令，帶來的後果完全不同。
若是證據確鑿，那又不同。
“是！”穆閩、寧護齊齊應聲，趕緊去選人出發。
阿煦打水給竇瑜洗手。
竇瑜洗的很仔細。
安大勇帶人給男人清洗身體。
竇瑜去找主持，主持二話不說便給了竇瑜一套僧衣，還有一襲袈裟。
“貧僧已經盡力了！”
寺裏香火不旺，早時候還有幾個僧人，後來都走了，就留一個膽小蠢笨的小和尚與他作伴。
竇瑜收下後問主持，“你們寺裏能點長明燈嗎？”
“能點的，不知施主要為誰點？”
竇瑜想到自己的父兄，逝去的親人。
“我報幾個名字，生辰八字，還有兩個……”
竇瑜沉默片刻後才說道，“我救的那個男人，他於先前一刻鍾死去，也給他點一盞吧！”
行善憑心，莫問報酬。
竇瑜這一刻才真真正正明白祖母口中大義，不單單是為了私仇，更是是見秩序公道。
“我會給一筆香油錢，往後也會每年派人送來！”
主持連忙道謝，“多謝施主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