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太太偷偷看一眼趙玉策,見他麵露沉思。
並未反感她這幾句話,才靠近他些輕聲說道,“我跟你再說一個事兒,你仔細想想!”
“什麼?”趙玉策問。
因為妻子的話,心中怨氣已經成了怒氣。
“竇大夫原名竇瑜,是京都竇大將軍府的大小姐,說起來我與竇家還是遠親。隻是很多年沒有走動了……”
“什麼?”趙玉策被這番言語驚呆了。
“親戚?”
“遠親……”趙大太太說著,心中亦有鬱氣。
這些年她因為心裏那點見不得人念想,京都都不敢去,怕露陷。也因為自己嫁個商戶人家,上不得台麵。
“很多年沒走動了!”
她嫁人的時候,竇家老太太還未去世,有派人送了添妝,那幾樣東西,這些年她都舍不得用。
有些人、有些事藏在心裏,時日久了,卻不曾淡忘。
“那為何不走動?”
趙大太太瞪他一眼。
才輕聲說道,“竇家六年前發生了巨變,如今就剩一個竇瑜和一個孩子!”
她見丈夫還是懵懂的樣子,歎息一聲,“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跟你說是當初竇瑜救了太子,太子對她的感情不一般!”
“如今她去丙安村那邊,太子也跟著去了,其中隱喻著什麼,你還不懂?”
趙玉策沉默。
趙大太太又道,“當年京都貴女無數,能讓人津津樂道,說起便心生敬慕的卻隻有那麼一個。她有膽識、本事、深謀遠慮。去年十一月中旬出現在涼州城,如今才過去兩個月,翻身有了大宅,也讓我們這些富戶心生忌憚。竇家已經平反,她可以光明正大行走做事。竇家舊部不少,這些年沒有任何舉動不代表所有人都背叛了。很多人在等待時機,等待舊主!”
“她如今能夠哄得太子把太子令都給她,甚至讓她來做所有事情,你還琢磨不透嗎?”
趙玉策凝眸。
好一會後才問妻子,“我們投靠她?”
趙大太太不語。
趙玉策又道,“可她一個女子……”
“女子又如何?你別瞧不起女子,當初京都那一場抄家,若她在家中,你看是不是直接就反了?”
“就皇帝都忌憚、太子都要籠絡的人,咱們趙家去投靠人家未必瞧得上!”趙大太太哼聲。
還嫌棄人家是個女子?
真以為趙家男子鑲金嵌玉不成?
要不是為了一雙兒女,師出有名,她根本不想管趙家人死活。
自以為是的聰明,實則又蠢又笨。
也是命好,祖上一代一代積累下來的財富。
“你不會還想著投靠七皇子吧?”趙大太太尖銳出聲追問。
“沒有的事!”
趙大太太不願意與趙玉策多言這些。
得到下人來報,說趙玉敏小產,韓世胤還帶人出城不知去向。
趙大太太意外極了。
她看著趙玉策冷聲,“這就是你們千挑萬選要投靠的人?如今還要用著咱們趙家,就這麼折辱姑奶奶,若是以後功成名就,用不上咱們時,指不定第一個就拿咱們趙家開刀!”
也不管趙玉策臉色多難看,讓人趕緊準備馬車,她得去把趙玉敏接回來。
趙大太太從外頭得到的消息拚湊出竇瑜的野心,她便想著去支持一二。
為一雙兒女謀個前程。
至於皇後、韓家、七皇子,根本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趙大太太到韓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