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坐在周今甜旁邊,他從黑色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張陳年舊照,照片自然泛黃,但是卻很幹淨完整,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精心保管著的。
周今甜拿過照片,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嬰兒時期的自己。
照片背景似乎是在醫院裏,她在周家的相冊裏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一張照片。
祁衍咧了咧嘴,向她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祁衍,是你的弟弟。”
少年眼眸彎彎,末了還補充了一句:“準確點說,我是你親生父親的四弟的兒子。”
蘇柒柒還沒睡著,很快的補充道:“姐姐好,我是你的弟媳婦。”
“等等。”周今甜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你能說的具體一點嗎?”
祁衍搖搖頭,回答道:“完整的故事就讓那位等了你二十多年的人來告訴你吧。”
周延禮始終一言不發。
飛機在清晨六點降落在Y國最大的機場,周今甜頭發都睡亂了,她捂著肚子緩緩下了飛機。
祁衍正在聯係家裏的司機過來接他們。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周延禮將手裏的行李箱放到了一邊,看著周今甜緊張的問道。
周今甜聲線有些顫抖:“我肚子疼。”
祁衍看她額頭都疼的冒出虛汗了,連忙先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先去醫院吧。”
“你先回家吧。”祁衍對著蘇柒柒說道。
蘇柒柒搖搖頭,“可是我不想和你分開。”
周今甜閉著雙眼,周延禮坐上車後搖下了車窗:“我帶她去醫院就行。”
祁衍點了點頭,沒再耽擱時間:“好,那我到時候來醫院接你們。”
來到醫院後,周今甜靠在牆上,緩緩地說道:“別掛內科,掛婦產科吧。”
周延禮眼眸中閃過一絲震驚,他暫時沒問什麼,掛完號後帶著周今甜上了五樓。
醫生給周今甜坐了B超,拿著片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小姐,你懷孕了,有一個多月了。”
周今甜點點頭,用很地道的意大利語回答道:“我知道。”
醫生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你的情緒一直處於這種低迷緊張的狀態,對腹中的寶寶影響是很大的。”
“如果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應該怎麼辦?”周今甜問的很直接,她雙手始終貼緊著自己的小腹,內心充滿了歉意。
醫生盡責的說道:“小姐,從這張B超上來看,你的子宮壁是很薄的,如果你失去了這個孩子,以後可能會很難懷孕。”
“當然,我們醫生以病人的意願為首,如果您真的執意不要這個孩子,可以做流產手術。”醫生看著麵無表情的周今甜,歎了口氣:“不過你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要做手術的話最好還是先養養。”
周延禮不會說意大利語,不過他在國外留過學,英語講起來十分輕鬆:“謝謝醫生,我想我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周延禮把周今甜隨便帶到了一家中餐廳的早餐店裏,他找了個人煙稀少的位置坐了下來,神情十分凝重:“甜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紀錚知道你懷孕了的事情嗎?”
老板端著兩碗小米粥走了過來,周今甜目光呆滯,緩緩回答道:“他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可能就沒有逃離他的機會了吧。”
和尤映夢的那個孩子相比,紀錚會更喜歡哪個呢?
周延禮心裏很堵,剛才那位醫生的話他還曆曆在目,“你真的不打算要這個孩子了?它可能是你人生中的最後一個孩子。”
周今甜用勺子沿著碗邊舀了一圈小米粥,她眼眸暗淡無光,“我和紀錚離婚了,孩子一出生就是注定會缺少父愛,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那麼傷害它。”
周延禮現在的內心無比疑惑,他又問道:“怎麼會離婚成功的?紀錚他不是一直在托著你嗎?”
周今甜沒細講,她有些困乏了:“我拜托池景深幫了我。”
她利用了紀錚對她最後的那點愛意,把這場以悲劇作為結尾收場的婚姻畫上了不完整的句號。
那份抑鬱症的報告是假的,她就是賭紀錚會不會心疼她最後一次,甚至賭注是她的死亡。
祁衍去了醫院發現找不到周今甜他們,好在他在飛機上時留了周延禮的電話,這會兒正撥通著,周延禮把他們兩個的位置告訴了他。
這祁衍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總感覺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今甜突然想起:“對了,爸爸沒死,他被紀錚帶到鄉下的某個地方去治療了。”
周延禮震驚了足足三十餘秒,反應過來後才說道:“好,這個事情我會回國調查的,你現在就安心把身體養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