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宸昨晚一夜沒回主臥。
卿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慕亦宸該不會在醫院陪顧念夕一整夜吧？
卿越敲了敲自己的頭，“林卿越，不是已經不在意了嗎？為什麼還要去想他們！”
慪氣倒在床上，蒙上被子，強迫自己入睡，卻是夢境不斷。
小時候破碎的記憶在腦海裏斷斷續續播放。
她夢見和一個小姐姐在海邊堆沙子，遠處傳來女人的呼喚聲。
“念夕，回家吃飯了！”
“來了媽媽！”念夕應了一聲，將手裏的木棍丟給卿越，“小木頭，你自己玩吧，我要回家了！”
卿越仰頭望著比自己高出一大頭的小姐姐，輕聲辯解，“小夕姐，我不叫小木頭，我有名字。”
然而小女孩甩著馬尾辮，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卿越猛地從夢中驚醒，從床上彈坐而起。
她想起來了，小時候的念夕好像就是顧念夕，她有媽媽，她不是孤兒！
卿越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種夢，抓了抓頭，下床拉開窗簾，窗外已經大亮。
洗漱下樓吃早餐，沒有看見慕亦宸的身影，心口處輕輕一沉。
應該是在醫院貼身陪護顧念夕吧。
“少爺還沒起床嗎？”李嫂將早餐放在餐桌上，朝著樓上張望一眼。
“他沒回來。”卿越淡淡道。
“少爺昨晚回來了。”李嫂說。
“回來了？”
“對啊，少奶奶回來不久後，少爺就回來了！”
卿越握著筷子的手指輕顫了一下，“那可能睡在書房了吧？”
沈眉一邊喝粥，一邊挑眉，好像很滿意他們分房睡。
卿越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喂完小諾心後，問沈眉，“媽，你記得在臨安村時，我有個玩伴也叫念夕嗎？”
“問這個做什麼？那麼多年的事了，我記不清了。”沈眉道。
“我記得她媽媽身體很好，還經常做了好吃的給我們家送來，媽，你還有印象嗎？”
沈眉搖頭，“沒印象了！”
卿越正要繼續追問，樓上傳來李嫂的斯喊聲。
“少爺，少爺！少奶奶不好了，少爺暈倒了！”
卿越急忙上樓，就看見慕亦宸臉色蒼白地倒在地板上。
沈眉嚇壞了，哭著撲上去嘶喊，“亦宸，亦宸！卿越，你還愣著幹什麼！你不是會針灸嗎？還不快去拿銀針！”
卿越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回臥房找到自己的包，拿出銀針前往書房，幫慕亦宸針灸。
慕亦宸逐漸蘇醒過來。
“你又頭痛了？”卿越問慕亦宸。
慕亦宸扶著漲痛的頭，沒有說話，一個人吃力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跌坐在沙發上。
“頭痛為什麼不說？”卿越追著問。
“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緩解疼痛，也不至於痛得暈過去！”卿越很生氣，慕亦宸因為顧念夕連他自己的身體都不在意了。
“沒事了……”慕亦宸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
他昨晚痛的厲害，確實想去找卿越，可沒等出門就昏過去了。
“我現在陪你去醫院做檢查！你的頭痛越來越嚴重，不能繼續拖下去，必須盡快做係統治療！”卿越道。
慕亦宸很清楚自己的病情，腦子裏殘留的彈片位置特殊，想要取出來風險太大。
他不想下半生變成癱瘓，或者瞎子聾子。
卿越見慕亦宸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催促道，“你還在想什麼？”
“不去。”慕亦宸說。
“你生病了，生病就要去治病知道嗎！不能諱疾忌醫。”
卿越蹲在慕亦宸麵前，耐心和他說大道理，可慕亦宸油鹽不進，說什麼不肯去醫院。
卿越也懶得再多說，“好，那你就病著吧！病死了也沒人管你！”
“沒讓你管我！”
“好，我就不該管你！”卿越收好全部銀針，負氣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