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宸的手指,幾不可查地輕輕動了一下。
卿越又陪了慕亦宸許久。
在慕亦宸沒有讀過危險期之前,卿越不會離開。
林林的情況已有所好轉,從昏睡中蘇醒過來,也能吃一些東西了,就是狀態還不太好,不似往日裏那般愛說愛笑。
林宇軒對白夜送來的解藥,研究許久,也沒有研究出正確配方。
這種市麵上還沒有的藥物,需要大量臨床試驗才能知道各種成分的具體搭配劑量。
關係到林林的身體健康,林宇軒不敢冒險。
白夜寄來的半個療程,馬上就要用完了。
他從卿越那裏聽說,還有半個療程的解藥,配方和之前半個療程的配方不一樣,讓林宇軒十分撓頭。
他來到重症監護室門外,對裏麵的卿越揮揮手。
卿越起身走出來。
“筱筱,藥快沒有了!白夜現在在哪兒?”林宇軒問。
白夜現在應該在慕淩霄那裏。
可要如何從慕淩霄那裏,將白夜弄出來?
這是一個難題。
卿越不希望再發生衝突,慕淩霄就是一個心裏陰暗的變態。
一匹隱藏在黑暗裏的狼,得罪他被伺機報複,無疑於埋下一個定時炸彈。
卿越想了想,“我再去找慕淩霄談一談。”
“你找他能談什麼?若他提出過份的要求,為了林林你又打算犧牲你自己嗎?”林宇軒拉住卿越的手臂,不希望卿越再犯險。
“我有一個主意。”林宇軒說。
“什麼主意?”卿越問。
“我去找他談一談!”
“宇軒,你知道他有多危險,多偏激嗎?”卿越不同意。
“我是男人,我最愛的女人和孩子遇見困難,我不想一直藏在幕後,像個縮頭烏龜一樣!我也想為我最愛的人做點事。”
林宇軒看向重症監護室內的慕亦宸。
他可以為林林捐肝,為卿越擋子彈。
而身為卿越名義上丈夫的他,卻沒有為卿越付出過什麼。
他好希望,捐肝的人是他,為卿越擋子彈的人也是他。
那樣的話,卿越一定會徹底愛上他,不會再對慕亦宸有絲毫眷戀。
“宇軒,你為我們母子做的已經夠多了!如果沒有你,林林很可能已經……”卿越聲音哽住。
“這些年,是你一直陪伴在我們母子身邊,照顧我們,嗬護我們……你為為什麼付出很多很多,我都記在心裏。”
“你不是沒有付出,你隻是在默默不求回報付出……你對我的好,我這輩子都還不清……”
“筱筱,提什麼還不還?你我之間……”林宇軒的聲音也梗塞了一下,隨即又笑著說,“我對你好,是我心甘情願,不需要你還,也不需要你有負擔。”
“你隻管做你自己,不用覺得虧欠我!你什麼都不欠我。”
林宇軒對卿越的好,從不求回報。
他也是在恕罪,當年若不是他淘氣,卿越不會和家人失散多年,流落在外吃那麼多苦。
卿越這些年所經曆的,都是他造成的後果。
他就是付出一輩子,也償還不清對卿越的虧欠。
兩個人正商量,如何找慕淩霄談判,慕淩霄竟然來了。
他氣息雋冷,即便目光是柔和的,依舊帶著一股疏離感。
橋叔跟在慕淩霄身後,臂彎上搭著一件灰色長款風衣。㊣ωWW.メ伍2⓪メS.С○м҈
慕淩霄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幹幹淨淨,俊雅如翩翩公子。
可卿越知道,在慕淩霄俊逸溫潤的皮囊下,隱藏著黑暗如魔鬼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