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嗤——謔嗤——謔嗤……
一陣陣刺耳的聲音突兀的傳入到正在睡覺的白牧的耳中,那種令人耳朵都有些發鳴的聲音讓白牧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種聲音好像……”
白牧帶著疑惑打量了一下黑洞洞的屋子,煤油燈早就燃完了,莫辛也不在這個屋子裏。
謔嗤——謔嗤——謔嗤……
磨刀的聲音再一次傳入到白牧的耳中,這種磨刀聲讓白牧的眼神深了深。這種磨刀的聲音與普通的磨刀聲不同,白牧悄悄地走到門邊,透過門縫白牧看到那個老嫗正在一個石板上麵磨刀。
微弱的月光下,一隻幹枯的手握著刀柄,另一隻手像是使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用力的搭在泛著月光的刀麵上,而那老嫗手下每一次磨刀的動作就像是被拉長的慢動作一般,推出去一聲低沉的“謔”,拉回來一聲尖銳的“嗤”。
看著那個老嫗機械的重複動作,白牧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莫辛怎麼還沒有回來?”看著漆黑得屋子裏沒有莫辛的身影,白牧有些疑惑,按理說自己應該也睡了一段時間了,這點時間對於一個鬼來說,想要逛遍整個村子,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這個時候,莫辛竟然不見蹤影?
看了一眼這個屋子,白牧悄悄地將門打開,出了堂屋,那老嫗仍舊背對著自己在院子裏的石板上磨著刀。
看了眼外麵的天空,現在應該是半夜了。
“這大半夜的,一個老人家不睡覺跑出來磨刀?”白牧自然不會相信這個老婆婆是有夢遊的習慣,從第一眼看到這個老婆婆白牧就覺得有些怪異。
趁著那個老婆婆背對著自己,白牧壓低了腳步的聲音,一步步的朝著那個老婆婆靠近。
越是靠近,那磨刀的謔嗤聲,就越讓白牧覺得頭皮發麻,總覺得那把刀不是用來切菜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白牧打了個冷戰,壓下自己過於豐富的想象力。當他距離那個老婆婆還有一米的距離時,生生的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額滴個神啊!
一張滿臉是血的臉正麵對著自己,如死魚一般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覺得那隻眼睛正對著自己笑。
當看到這個人的全貌時,白牧隻覺得自己的胃裏一陣翻騰。
那個滿臉是血的青年男子此時正全身赤*裸,處了胸部以上保持著完好,從肚腹到腿根,全部都被刀給劃開了,白花花的內髒以及大腸散落在那個老婦的周圍。
讓白牧覺得奇怪的是,那個人從胸部一下,全身除了內髒以及皮肉之外,竟然沒有骨頭,不但如此,身體被刀給劃開,除了臉部沾染了血之外,其他的地方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
磨刀聲驟然停止,那個老婦緩緩地轉過身來。
白牧的眉頭一皺,慌忙的退回到不遠處的牆角。
微弱的月光下,老婦僵硬的轉過身子,枯枝一般的手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腸子,一點一點的往自己手中扯,白牧看著那老婦的動作一個勁的咽著口水,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根腸子才全部的從那個已經死去的人的肚腹中拖了出來。
隻是在扯到最後的時候,老婦的手一滯,原來那大腸的尾部正連著那具屍體的尾椎部分。
“咯咯~”仿佛喉嚨中咕隆出來的聲音響了一下之後,那老婦拿起旁邊的菜刀,高高的舉起,手起刀落,毫不猶豫朝著那具屍體的尾椎肉上剁去。
就像家中剁肉圓子那般快的速度,而此時這肉變成了人肉,軟軟的人肉在那把被磨得鋒利的刀下四濺橫飛,再也忍不下去了,白牧連忙轉過身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扶了扶胸口,確定自己的胃稍稍有些平息了,才轉過頭去。
剛轉過頭,便撞上了那老婦透過來的視線,也正是因為這一眼,白牧才看清楚了那個老婦的一張臉。
月光下,那張枯皺如橘皮般的老臉,仿佛是被吸幹了血肉隻剩下一張黃皮覆著,那一雙眼睛哪裏還是眼睛,分明隻是沒了眼珠的空眼眶嘛。
幸好那個老婦隻是往白牧所在的方向看了眼,並沒有過多的視線停留,而後那一雙手將那些腸子放在砧板上,一刀一刀快速的切著。
對於眼前的衝擊,白牧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態看完的,那老婦切完腸子之後,便將那些腸子的結塊一點點的捧進下午白牧幫著提過的木桶當中。
而那老婦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便提著木桶,一步一停的往不遠處的豬圈走去。
我勒個去!
白牧總算是明白過來,感情今天他倒到豬槽裏的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