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的身形比安映雪要高大些,這套衣服穿在身上略顯寬鬆,係上腰帶堪堪能裹好。
推開門,就見啞巴站在門口,像一尊門神一樣守著。
看到安映雪,啞巴愣了愣,目光在安映雪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若非她的眼光太過直白,沒有那麼多情緒,安映雪險些要以為對方是不是認識自己了。
“我換好了,謝謝。”安映雪同啞巴說。
啞巴點點頭,指了指廚房的位置,又指了指房間。
安映雪:“你是說讓我在房間等著,你去幫我弄些吃的?”
啞巴點點頭,見安映雪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她沒有多逗留,直接轉身朝廚房走去。
安映雪目送她背影消失在黑夜裏,看了眼隔壁房門緊鎖的房間,裏麵沒有聲音傳來,不知道是那男人昏迷還未醒,還是出了其他事。
不過啞巴無論怎麼說,也隻是個女人,力氣再大,也不至於一巴掌把人給扇死了。
收回視線,安映雪看了眼院子外頭。
啞巴家住在邊角,附近鄰居並不多,隔得比較遠的一家都在十幾米外,隱約看到有燈火,約莫還沒有休息。
回到房間,安映雪思索著這村子裏的怪異之處。
從啞巴今日從男人動手來看,並不像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她動作幹淨利落,快得安映雪都沒反應過來。
若真是第一次打人,啞巴應該會手抖害怕才對,可她打完人後仍舊表情平靜。
除開她沒有情緒外,便隻有沉穩的心態才能解釋了。
但今日啞巴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帶著憤怒的,也就是說啞巴不是一個沒有情緒的人。
啞巴是個奇怪的女人,但直覺告訴安映雪,在這個村子裏,啞巴或許比那些熱情的村民都要善良。
房間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安映雪抬頭,就看到啞巴端著托盤進來。
上麵放著一碗青菜粥,還有一個白水雞蛋。
餓了一天,隻吃了些果子墊肚子,這會兒即便是青菜粥,在安映雪看來也是很美味的了。
即便是很餓,吃東西時安映雪的動作也仍舊優雅,啞巴看著她慢條斯理的動作,並未有任何反感,反倒是帶著隱隱的羨慕和欣賞。
察覺到啞巴的眼神,安映雪又刻意講究了些,而啞巴卻很是受用,當真是盡心盡力伺候安映雪。
眸子微微閃爍,安映雪記下啞巴的行為。
用過飯後,啞巴自覺收了碗筷,又端來熱水給安映雪洗漱。
她本來還想親自幫安映雪洗腳,被安映雪拒絕,才遺憾地退出了屋內。
要臨睡前,安映雪發現啞巴沒有進來,她推開門,發現啞巴蹲坐在門前的石階上。
看到她,啞巴朝她做了個進去的動作,示意她趕緊去睡覺。
啞巴的這個行為,讓安映雪想到了那些大戶人家裏的嬤嬤,便是主人睡了,也不會離開,而是在門前的台階將就一晚。
細細打量了幾眼啞巴,安映雪道:“進來一起睡吧,外麵冷。”
啞巴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肯進去,安映雪無奈,隻得說:“我一個人害怕,需要有人陪著。”
啞巴一怔,愣愣望著安映雪,眼眶紅了起來。
袖子胡亂擦了擦眼睛,啞巴站起身,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