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李弘晟稍有些尷尬。
當時酒勁上頭不覺得如何,事後回想才覺得真是無聊極了。
他好端端跟拓嵐這個幾乎是在酒罐子裏泡著長大的草原人拚什麼酒?要不是他內力深厚,一直在暗中用內力化解酒水,這會兒恐怕早就跟謝風亭一樣醉暈過去了。
“小黑呢?又冬眠了嗎?”李弘晟問,看向安映雪的手腕。
小黑聽見有人在叫它的名字,探出小腦袋往外麵瞅了瞅。
李弘晟彈了下它的腦瓜子,“你主人都被人帶離房間了,你怎麼也不知道保護她?”
小黑甩甩腦袋,似乎是在為自己鳴不平。
安映雪:“不怪它,是我讓它不要動作的。”
“為何?”李弘晟問,“你都已經被下藥了,還打算忍耐麼?”
說及此,他有些擔心地望著安映雪,還掛心著安映雪被下的藥。
安映雪看著他,“你沒發現我精神很好麼?哪裏像是被下了藥的樣子?”
“可拓桑不是給你下了藥?”李弘晟疑問。
安映雪眸光微閃,“誰說他那個藥就一定有用的,有些人對某些藥物會有抵抗力,我大概正好對他的藥有這種抵抗力。”
李弘晟看了她兩眼,他知道安映雪沒說實話,但卻沒有再問。
“先離開這裏吧,拓嵐大概要回來了。”李弘晟說。
安映雪蹙眉:“你不是說拓嵐也知道這件事?”
李弘晟嗤笑:“他若看出來今晚格木另有目的,就不會跟個傻子一樣和我拚酒了。”
安映雪知道了,估摸著李弘晟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騙人把拓嵐引到別的地方去,他再藏入拓嵐得帳篷,等著格雅將她送上門。
“三殿下不愧是三殿下。”安映雪說,這一步步算計的,她都差點信了李弘晟先前的話。
李弘晟淡淡頷首:“安姑娘過獎,我也就比拓嵐好點。”
想到拓嵐,安映雪搖頭:“不怪錫盟首領要將繼承人的位置交給弟弟拓真,拓嵐看似冷靜,卻極容易意氣用事,輕而易舉就會被人算計。”
就如今天晚上這一遭,要不是李弘晟早有察覺,她又事先飲用了一點神泉水,恐怕此刻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走吧,帶你去看個熱鬧。”
李弘晟說完,將安映雪一把從床上撈起來。
安映雪猝不及防飛到半空中,下意識抱緊了李弘晟的腰,夜晚風大,她把頭埋在李弘晟胸口,也就沒注意到李弘晟微勾的唇角。
二人從拓嵐得帳篷離開後沒多久,酒勁上來,步伐都在亂竄的拓嵐終於姍姍來遲。
“行了,送到這裏就可以了,你下去吧。”拓嵐站在門口說。
送他過來的仆人低著頭,應了一聲便很快離開,拓嵐這才走進帳篷,將門反鎖起來。
他看到被子是被打開放在床上的,還有些淩亂,像是剛剛才被人睡過似的。
臉色一沉,拓嵐大步走過去掀開被子,裏麵空空如也,並沒有藏人。
他疑惑地眨了眨已經充血的眼睛,又翻找了一遍帳篷裏的櫃子和床底,還是沒找到人。
腦子一片混亂,困倦侵擾著他,確定自己房間裏並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女人後,拓嵐沒再多想,躺倒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而那個一路低頭送拓嵐過來的仆人,熟練地躲開幾個巡邏侍衛後,走到暗處才抬起頭,清冷月色下,那驀然是竹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