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天隻想起來自己叫安映雪,是一名法醫,法醫在現代叫法醫,在這個時代叫仵作,而她是大曆朝第一女仵作。
這個名號太響了,她覺得以前肯定有人天天在她耳邊念叨。
可是她一個仵作,宋楊為什麼要將她帶到這裏來呢?還不準她出去,這真的太奇怪了。
安映雪可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既然知道宋楊有問題,她就會想辦法弄清楚自己的來曆,以及,和宋楊真正的關係。
‘嘎吱’一聲響傳來,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宋楊擦臉的動作停了停,沉默半刻,他還是忍不住起身,頂著一半被墨綠色藥材塗的烏黑的臉,一半傷疤交錯的臉,輕手輕腳打開房門。
安映雪房間裏的燈還亮著,他走到門口,站在窗前,卻並沒有進去。
窗戶是紙糊的,並不能看到裏麵的場景,而他也並沒有伸手去戳破窗戶紙。
不一會兒,房間的蠟燭滅了。
宋楊又站了一會兒,才悄無聲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門被關上,又是好一陣,安映雪才從廚房裏麵走出來。
這廚房是建造在側麵的,一打開門就能夠看到走廊。
她剛剛躲在廚房裏,透過窗戶的縫隙,清楚看到了宋楊那張臉。
房間裏的光亮映照出宋楊的麵容,安映雪拍了拍胸口,怪不得宋楊整日戴個麵具,原來他真實的麵容竟然是那樣的。
這幾日安映雪待在家裏的時候可沒有閑著,她每天在廚房練習做飯,早就找到了一個可以從廚房溜到外麵的窗口。
將那捆堵住出口的柴小心搬開,安映雪摸索著從窗口爬了出去。
外麵是夯實的泥土路,在月光下可以清晰看到路線。
這會兒已經是深夜了,不少人家都已經熄了燈,不過也有些還亮著的。
安映雪往前走著,隨意打量著村莊裏的房子。
經過一戶人家的時候,裏麵還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她本無意聽別人的牆角,怪隻怪她聽力太好,小柳兩個字飄進了她耳朵裏。
“那個小柳我見過的,長得是很漂亮哦,瞧著比咱們縣令大人家的女兒還要好看嘞,怪不得小宋不許小柳離開家門,你說那麼漂亮的姑娘,要是走在外麵多危險啊。”
“當真有那麼好看?你說咱兒子這也成年好幾年了,是不是也該說個媳婦了。”男人道。
他剛說手臂就被自己婆娘拍了下,“你想什麼呢?就小宋那個護短勁兒,你覺得他願意把他那寶貝妹妹嫁給我們?恐怕就算是縣裏首富的兒子,小宋也瞧不上吧。”
“哼!他一個隻有一條手臂的人,憑什麼敢嫌棄我們?”男人不服氣道。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也不是沒有跟小宋提過,是小宋把我拒絕了,不然你以為我看到那麼一個漂亮的姑娘不知道給咱們兒子討啊?”
安映雪挑眉,她沒有聽到過這個聲音,想來這個婦人路過她家的時候,隻是偷偷看她,沒有跟她說過話。
“哼!真是不知好歹,我們兒子又不差。”男人氣道。
婦人本來挺平靜的心態,被男人這麼一說,也有些不滿了,“要我說也是,那個小宋啊,也不看看自己的情況,也就是咱們村裏的人善良,你說這要是被縣裏那富戶的兒子給看到小柳,就憑他一隻手,怎麼攔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