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著一身雲紋錦緞,外麵罩了件黑色的狼毛大衣,模樣生得豐神俊朗,臉上帶著笑意,看起來似乎是個極其熱情好相處的人。
安映雪看著那人和李弘晟有幾分相似的麵孔,眼中若有所思。
李弘啟目光在安映雪身上逡巡,從頭發絲兒看到腳尖,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了一番。
他雖然是坦蕩地打量,但安映雪莫名覺得那看似坦蕩的眼神之下,是令她很不舒服的一種目光,可惜對方掩藏得很好,她隻是下意識地對這個人不喜,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喜。
“早就聽聞安姑娘的名聲,今日一見,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哈哈哈。”李弘啟笑嗬嗬地說。
他既然沒有自報家門,安映雪便當做不知,淡淡地說:“過獎,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心中莫名對這個疑似李弘晟某位兄弟的人沒有好感,安映雪幹脆轉過身,朝黃年說:“你要沒什麼事兒,就回家好好整理整理你爹多出來的那筆銀子,說不定就能找到真凶了,至於我們這兒,你要是能配合,早點找到凶手,黃大人的屍體你自然能夠早一點拿回去。”
她這話的時候,背對著李弘啟,也就沒注意到那一瞬間李弘啟暗沉下來的眼神。
安映雪說完了這話,便打算離開,但李弘啟卻沒想讓她就這麼走。
“安姑娘且留步。”李弘啟說,又看向其他人。
其他呆愣住的官員被他高傲的眼神一掃,這才回過神來。齊齊朝著李弘啟行了一禮:“見過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安映雪眼眸微閃,她知道這個人,姑蘇蕭翀一案,背後的靠山似乎就是這位四皇子,不過當時蕭翀的案子這位四皇子抽身很快,她當時主要也是為了通判的案件,並未放太多注意力在蕭翀身上,甚至如果不是為了調查通判的死亡真相,她可能壓根不會注意到蕭翀。
蕭翀雖然巨貪,但比起隆昌王和張如誌之流,也算是好得多了。
既然其他人都向李弘啟行了禮,安映雪自然也沒有辦法裝傻,隻好轉身也朝他行了一個禮。
“安姑娘何必這般拘謹,說起來,我們倆去年還見過呢?”李弘啟笑著說,但卻故意將安映雪晾在那裏,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
於是其他人也隻能夠跟著彎腰,那些上了年紀的,心中暗暗叫苦,有幾分埋怨安映雪。
安映雪淡定如常地彎著腰,似乎沒有察覺到李弘啟對自己的為難。
她默默翻了個白眼,堂堂一個皇子呢,竟然就隻會這點手段,還真是讓她有些瞧不起。
對於李弘啟的刁難,安映雪不以為意,但她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在乎。
李弘晟剛踏進慎刑司內,就看到這一幕,眼眸頓時一暗。
“四弟好心情,今日怎麼得空,竟跑來慎刑司折騰人耍?”李弘晟徐徐從外麵走進來,聽到他的聲音,李弘啟臉上的笑意僵住。
在眾人麵前站定,李弘晟掃了眼,目光落在一位老官員微微顫抖的身上,不太讚同地說:“那位大人已經是花甲之年,四弟你平日有玩心也就罷了,可別欺負一個老人家。”
被李弘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指責出自己刁難眾人,即便李弘啟的確是這個意思,但真被說出來,臉上還是掛不住。
“三哥可別亂說,他們不過是正常向我行禮罷了,如何就成了我刁難他們?莫非三哥在外頭,從來不受人禮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