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兒隻能夠給出一個算是溫柔的回答：是母親的愛，秋紅的忠誠，還有無數宮女太監們的守護，以及不滅的希望，才誕生了這麼一個本不該存在的靈魂。
這又不是什麼化學方程式，還有跡可循，丹兒想不明白，這自給自足的套路便已宣告失敗。
她試過許多次，她的花瓣可以擬態成為栩栩如生的人類，嬉笑怒罵喜怒哀樂表現的與常人無異，可沒有靈魂，就隻是一具空有其表的皮囊，一點都不美麗。
而美好的靈魂是發光的，丹兒最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所以她對自己用花瓣所創造出的人偶並不喜歡，甚至很少會使用，畢竟沒有靈魂不會發光的生命，在她看來毫無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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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弼顯然不明白丹兒話裏的意思，但他明白自己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那就好，那就說明他還有用處，並不是廢物。
“隻要你想要，隻要我能給。”
顯然，丹兒非常喜歡這種全部身心都熱愛著自己的人類，她也不吝於庇護他們。
徐妃想要弟弟好好活著，她可以給，徐承弼想要國泰民安，她也可以給，隻要他們把靈魂作為代價獻給她就可以了。
頭一回，她捧住了徐承弼的臉，帶著些許愛憐的意味，親了親他的額頭，宛如哄著稚子：“如你所願。”
小平安踉踉蹌蹌撲過來抱住丹兒的小腿，顯然他見兩人如此親密，心中不高興了。
秋紅帶著他逃亡近三年，什麼苦沒吃過，她怕小平安的存在被人知曉，向來都把孩子藏在身上，隻露出口鼻供他呼吸。
所以小平安直到現在路都走不穩當，又因為不能發出聲音，也不喜歡說話，很多時候他都是抱著丹兒的小腿仰起頭表達自己的需求。
雖然弄不懂創造靈魂的原理，但小平安是與眾不同的，丹兒對他自然比對別人多了幾分耐心。
誰叫這孩子生得好看又乖巧不吵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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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鬆開徐承弼，撈起小平安放到腿上，對徐承弼說：“放出風聲去，就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降甘霖以澤萬民，京城除外。”
徐承弼一驚。
丹兒微微一笑，揉著小平安的臉蛋，沒什麼肉，但軟綿綿的很好捏。
“天災頻繁，皇帝不是終日沉迷僧道之事？他可未必信這個，隻是想找個借口甩鍋罷了，這一片狼藉的大梁怎麼會是他導致的呢？他怎麼會犯錯呢？他怎麼會是昏君？所以這一切都是天意，不怪他。”
但如今上天都明說了我給你們下雨，但不給京城下，你就說是什麼意思吧。
京城那地方，住著誰？
誰得罪了上天？
“至於滁河公淮安侯等人……‘如奸臣難製，誓以死清君側’。”
丹兒慢條斯理地說，“別人打這個口號，是亂臣賊子，可你徐承弼，不是。你振臂一呼，便有無數人願意追隨，更何況……還有他。”
她拍了拍小平安的腦袋，小家夥傻乎乎地舉起雙手，抱住丹兒那隻拍自己腦袋的手蹭了蹭，一副依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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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裏還嘟噥著什麼，過於模糊，丹兒跟徐承弼都沒有聽清。
小平安是徐妃與皇帝之子，是正兒八經的皇子，而皇帝膝下如今並無兒女，好不容易懷上的，也在永無休止的爭鬥中沒了。
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去吧，三日之後，天降甘霖，亦是徐家洗清冤屈的開始。”
徐承弼深深地望了丹兒一眼，丹兒卻突然衝他笑了：“還不走，是我再親你一口不成？”
徐承弼那張俊美的臉瞬間染上薄紅，倒是小平安，似乎明白“親”是什麼意思，抓著丹兒的手往自己臉上往，小嘴兒叭叭往上貼。
不過他第一次親人，根本不會，嘴巴貼著，顯得笨拙又可愛。
這真是丹兒所見過的人類幼崽裏頂級可愛的那一種，她立刻把徐承弼拋之腦後，還趕他走。
徐承弼無奈地看了眼這一大一小，雖然很想留下來陪伴，可他終究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待到徐承弼走了，小平安才一副小大人模樣的鬆了口氣，他才那麼點大，卻老氣橫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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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兒說是帶他，其實也就是把他放在邊上偶爾玩一玩，真正說到照顧，那不是還有下人嗎？
可小平安就是親她，丹兒也是猜測可能是因為自己吞噬了徐妃靈魂的緣故，也許正是因為小平安的不平凡，才能夠察覺到吧。㊣ωWW.メ伍2⓪メＳ.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