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輕飄飄的,陸秉文卻不耐地蹙起了眉頭,這丫頭,隻要一出現,尚書府準沒好事兒!
“好好的一條人命,既是你院中的人,怎會失足落水呢?”
陸心匪心中冷哼一聲,什麼善男信女啊,分明是害怕這事兒傳出去,連累了自己做官的聲名,自私自利的人,何必裝出一副悲憫眾人的模樣?
“匪兒,人命關天,也得查驗清楚啊,不如喚了你院中伺候的人過來問問,也好還你一個清白。”柳姨娘自以為抓住時機,忙牙尖嘴利地開口道:“來人!喚文秀等人過來!”
“姨娘這話說得,什麼叫還我清白?我本就是清白的,這話倒像是姨娘篤定了我是凶手一樣。”
“你!?”陸心柔本想開口嘲諷,正對上陸心匪冷冰冰的雙眸,氣勢一滯。平日裏唯唯諾諾的陸心匪,怎麼如今變得這般駭人?
文秀一路小跑著帶著幾個小丫頭過來,怯生生地開口,“回稟老爺,這丫頭正是大小姐院中的,今早上打碎了院中的一件東西,便被大小姐盛怒之下打罵了幾句,又趕了出來……”
“難不成是一時想不開,跳井自盡了?姐姐你怎能如此心狠,為了一件東西逼死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若是缺什麼少什麼,隻管到妹妹院中去取便好了啊。”
“我怎會有你這樣一個狠心的女兒!?”陸秉文心煩意亂,抬手便打算一個巴掌。
“父親一味聽了旁人的話,難不成就不聽我說的了?”陸心匪一躲,側身閃過,冷聲說道:“我一向喜歡清淨,一來我屋中從來不擺任何瓷瓶易碎的東西,真不知她打碎了我什麼東西我會如此動怒;二來,還不曾請人驗屍,怎麼就能推斷她是跳井自盡呢?”
“井裏撈上來的,還能什麼死法?”
“那也有可能是先死,再被人扔進井裏的!匪兒不才,頗通驗屍之術,我願親手驗屍,還自己一個公道!”
笑話,她可是堂堂的醫學傳人!治病救人,開膛驗屍,以毒攻毒!無所不能!
說著,她便直接走到屍體旁,從一旁的家丁手上取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將屍體身上衣物剝離幹淨,果斷尋找一處,開膛破肚,麵無懼色,作風極是整齊。
陸秉文難掩詫異,“你從哪裏學的這東西?好好的女兒家,怎會沾染這些?”
“自從母親早逝,我幾歲的時候就被父親打發到莊子上住,我這些年學了什麼,父親又怎會知曉?人心難測,若不是學了一些保命之術,父親以為我還能活著回府?”
一番話,說得陸秉文臉色訕訕。
這開膛破肚的手法,讓眾人一陣作嘔。
“心髒處有一處致命刀傷,一刀斃命,隻因被井水浸泡,屍體腐敗變形,所以隱藏了而已。屍體如此腐敗變形,死亡時間必定超過六個時辰了,大體推斷是十二個時辰左右。”陸心匪擦掉手上血跡,丟掉匕首,站起身來說道:“方才文秀所說,她是因為今早被我責罵,所以想不開跳井自盡,分明是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