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姨的投喂之下很快就恢複了健康,這天大姨還給我帶來了幾套衣服。
她說快立秋了,不能總是穿著裙子。
衣服很漂亮,上麵還有亮晶晶的亮片。
大姨說是七叔給她錢,讓她去買的。
大姨一邊幫我整理衣服,一邊歎息著說:“其實老七不是個壞人,隻是命挺苦的。他不是本地人,前幾年帶著他大著肚子的老婆來我們這裏,他老婆啊臉色蒼白,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生下小七沒幾天就死了。”
“怎麼死的?”
“誰知道?說什麼的都有,流傳最廣的。”大姨四下裏看看,壓低聲音告訴我:“說是老七嫌她生下了一個病孩子,沒多久就夭折了,然後就氣的把他老婆掐死了。”
“不會。”我堅定地搖搖頭:“七叔是個好人,他才不會那麼做呢!”
“你這傻孩子。”大姨豎起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腦門:“你差點被老七給弄死,還幫他說話。”
“我不生他的氣,我就是覺得七叔不是壞人。”
大姨瞅瞅我,瞪我一眼又笑了:“我也覺得老七不是壞人,他沒有了小七,有你陪著他也挺好的。隻是.……”大姨回頭看看屋裏的小七,歎了口氣:“這屋裏陰氣太重,小七生下來沒幾天就死了,說來也奇怪,他人雖然死了,可是身體卻在不停長大,哎,搞不懂。”
大姨搖搖頭,幫我把領口上的蝴蝶結係好,讓我轉了圈打量著我,滿意地點點頭:“這丫頭還挺俊的,如果不是你這特殊體質,我都想讓你做我兒媳婦了。”
“別打忍冬主意。”正說著,門口忽然傳來了七叔的聲音,他大踏步地從籬笆外走進來。
這幾天,他終於不躲著我了,隻是看著我的眼神還有點閃躲。
“你兒子什麼情況你自己心裏不清楚?”七叔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我兒子怎麼了?他好的很。”大姨爭辯了幾句,忽然看到七叔手裏拿著的一堆東西,臉色頓時變了。
“怎麼,柳莊那又有嬰兒死了?”
七叔點點頭,我這才看見他手裏提著幾個紙紮的小人。
“哎呀,這個柳莊是怎麼回事,這幾年都沒添過人口,隻要嫁進來的姑娘,生一個孩子就死一個,嘖嘖嘖.……”大姨歎息著:“現在都沒人敢嫁進柳莊了,再這麼下去,柳莊就沒人了。”
“你少管閑事。”七叔不耐煩地跟她揮揮手:“給孩子送完飯就走吧!”
“切。”大姨翻翻白眼:“就你凶,天煞孤星!”
大姨氣哼哼地走了,七叔把紙人拿進屋子裏,又繼續紮。
我蹲在旁邊看著,那些紙人小小的,挺可愛。
“七叔,你紮紙人做什麼?”
“馬道士說。”七叔一邊紮一邊告訴我:“柳莊這個情況,是陰府需要童男童女呢,我多紮些給地府送去,希望能改變柳莊這個現狀。”
“七叔。”我揉揉鼻子:“上次我們去柳莊,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麼?”七叔立刻停下手裏的動作問我。
“柳荷媽媽的肩膀上,有個小鬼趴著。”
“是嗎?”七叔擰著眉頭看著我:“什麼樣子的?”
“看不清臉,反正綠幽幽的,好嚇人。”我心裏害怕,就隻看了一眼。
“不知道和柳莊這個事有沒有關係。”七叔放下手裏的東西,瞅著我說:“要不,你跟我走一趟,看到了什麼就告訴我,不過你記住,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能和他們對視。”
“嗯。”我點點頭,趁現在七叔終於跟我說話了,我趕緊問:“七叔,你看到我的貓了嗎,圓滾滾。”
七叔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碎紙屑,含糊地哼了一聲:“泡了。”
“跑去哪了?”我追問。
“我哪知道?”七叔又凶起來。
“它跑出去會餓死的。”我找了好幾天圓滾滾都沒找到,我現在可擔心它了。
“要餓死早就餓死了。”七叔率先走出門,站在門口凶我:“還不出來!”
迫於他的淫威,我不情不願地走出來,跟著他去柳莊。
我一路走一路嘀咕:“圓滾滾是我的貓,也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是我的家人,它現在肚子肯定很餓,不知道有沒有被那些大狗欺負.……”
估計我把七叔給嘮叨煩了,他猛的停下來,提住了我的衣領,不耐煩地說:“那個不是貓。”
“不是貓是什麼?”
“總之我跟你說,那個東西不能當寵物,不是尋常的玩意兒,知道嗎?”
“不知道。”我揉揉鼻子。
七叔氣的差點沒把我給丟出去:“丫頭,你要想在我這裏吃飽飯,就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