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道士用一隻淨瓶將女鬼收進去,沒用封魂陣繼續困著她。
馬道士查看了井裏,用手電筒照了半天:“找到了!”
他指著井裏一塊黑色的石頭說:“那個,鎮魂石!上麵淬了男人的鮮血,他再發下毒咒,女鬼隻能一直被困在這裏,不能轉世啊。”
“那個男人真是狠毒,為什麼要對自己的老婆這樣?”薔薇氣憤地臉都紅了。
“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七叔低低地說。
“馬道士,我們一定要找到那個狗男人。”薔薇紅著眼圈說:“阿桃太可憐了。”
“哪怕下輩子才能轉世,也比永生困在井裏的好。”馬道士點點頭。
七叔說:“我在城裏認得人,我讓他們幫我們找找。”
第二天一大早,七叔就去城裏了。
城裏離鳳凰鎮坐車子兩個多小時,也不算太遠。
下午放學後,七叔也回來了。
他高興地告訴我們張大明找到了:“他給一個老板開車,混得不錯,後來又結了婚,還生了一對雙胞胎。”
“他逼死了自己的老婆,還把老婆困在井裏,自己卻過的風生水起的!”薔薇氣的給我夾菜的手都在發抖:“為什麼這種人還過的這麼好,而阿桃卻被困在陰冷潮濕的井裏!太不公平了!”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馬道士喝著他的小酒:“人找到了就簡單了。”
“明天我找幾個人,直接把他抓回來!”七叔說。
“不用這麼麻煩,讓他自己乖乖回來!”
“他自己怎麼會回來?”
“他這個院子應該還值點錢。”馬道士往嘴裏丟了一顆花生米,笑了起來:“明天找人傳點風聲到張大明耳朵裏,就說小院要拆遷了,分拆遷款給他呢!”
“這個好!”薔薇興奮起來:“他一定會上當回來的!”
“拆遷款是什麼?”我一邊吃飯一邊問。
“你別管了。”七叔摸摸我的頭:“快吃飯,吃完飯寫作業。”
晚飯後,馬道士坐在蒲團上給女鬼誦經,他念的是緯武經文,能讓女鬼平心靜氣,消除業障。
我也不知道業障是個啥,反正馬道士就是這麼說的。
一般他說一遍我就記住了,他就不停說我有靈氣,讓我跟他學道法。
我坐在馬道士身邊寫作業,他念的經文我心裏聽了也覺得挺平靜的,寫作業都比以前快點。
七叔和薔薇在隔壁房間,七叔每天去墳場都要帶的百寶袋子破了,薔薇正在幫他補。
等七叔去看墳了,我作業也寫完了,就去薔薇屋裏睡覺。
我聞到屋裏有紅藥水的味道,就問薔薇,她笑著說我是個狗鼻子。
“七哥昨天那笤帚都往自己身上打,我今天一看,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的地方破了,剛才我給他上了點藥。”
“那七叔是個好男人不?”
“當然了,別看七哥話不多,但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薔薇一提起七叔臉就紅了。
“那薔薇阿姨,你喜歡他不?”
“去。”薔薇紅著臉把我抱到床上去:“小孩子家家的,亂說什麼!”
“你說七叔好,那你就是喜歡他,薔薇阿姨,你做七叔老婆吧,他一定不會打老婆的,還會對你很好。”
“你這丫頭。”薔薇幫我蓋好被子,低垂著眉眼,我看得到她眼中流淌出來的溫柔和期盼:“你太小了,你不懂,這種事情又不是一廂情願的。”
“啥是一廂情願?”
“睡覺。”薔薇在我身邊躺下來,關了燈。
哼,薔薇阿姨肯定是喜歡七叔的,七叔也喜歡她!
馬道士出的那個主意很靈,第二天我就見到了那個張大明。
他跟我想象的一樣討厭,油光滿麵肥頭大耳,穿著花襯衫,胳肢窩裏還夾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走起路來身體一甩一甩的。
他一看到薔薇,眼睛珠子就轉不動了,口水差點沒流下來。
馬道士和七叔都躲開了,怕張大明看到他們起疑心。
張大明盯著薔薇看了好半天,抹了抹嘴角,也不知道是不是擦口水:“叫什麼名字?”
“薔薇。”
“喲,好聽,跟你的人一樣,人比花嬌。”張大明流裏流氣的:“不過你住的是我的房子,住了多久,可一直都沒有給房租吧?”
“一個多月。”薔薇說。
“好說。”張大明肥厚的手向薔薇伸過去:“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你這麼漂亮,不如跟了我,等我收了拆遷款,帶你去城裏吃香的喝辣的。”
薔薇及時地躲開了,卻沒有發火,還笑著說:“聽說你以前有老婆的,就住在這個院裏!”
“呸。”張大明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嫌棄又不屑地說:“別提那個死鬼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