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君哭了好久,馬道士還是帶著我走了。
我們回到家,天都黑了。
薔薇已經把菜都擺上桌了,七叔在屋裏團團轉,一看到我們回來就開罵:“我差點都要去派出所報警了,咋到現在才回來?”
我正想說話,馬道士偷偷掐我的後腰,疼死我了。
他不讓我說,我隻能裝聾作啞。
“快去洗手吃飯了。”薔薇打圓場,推推我:“快去。”
我趕緊去洗手,然後和馬道士一起坐在餐桌邊。
薔薇給我們一人夾了一塊梅菜扣肉:“這個肉我下午就蒸了,看看好不好吃。”
看看碗裏的大肥肉,我和馬道士同時打了個飽嗝。
我的飽嗝裏有橙汁的味道,馬道士的飽嗝裏有酸溜溜的葡萄酒的味道。
七叔擰著眉頭看著我們:“你倆剛才幹嘛去了?”
“呃。”我還沒張嘴,馬道士又在桌子底下踢我。
“剛才買了幾個肉包子。”我不知道馬道士幹嘛要撒謊,為什麼不說怡君請我們吃牛排的事情。
“我們家就是賣肉包子的,你還出去買包子吃?”七叔的眼睛瞪得跟牛眼睛一樣。
“餓了嘛!”
“奇奇怪怪。”七叔白了他一眼。
“不餓就等會吃。”薔薇溫和地對我說:“撐的也難受,我給你把飯放鍋裏熱著,馬道士,你們餓了就吃。”
“嗯。”我看著滿桌的菜,又打了個飽嗝。
七叔匆匆吃完,把碗往桌上一放:“我走了。”
“今天去那麼早?”馬道士問:“看墳場不是要十點鍾以後?”
“嗯。”七叔含糊不清地哼了一聲就走出門了。
薔薇抿著唇,唇角彎彎的。
她把碗筷收拾了,我在屋裏寫作業呢,她倚在門口跟我說:“忍冬,你等會餓了就去鍋裏拿飯吃,我出去一下。”
“薔薇阿姨,你去哪?”
我正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呢,馬道士一個勁跟我使眼色,我就閉嘴了。
薔薇阿姨換了一件粉紅色的襯衣,特別漂亮。
我想起了怡君,薔薇阿姨沒她時髦,但是薔薇阿姨比她更漂亮。
薔薇走了之後,我和馬道士大眼瞪小眼,我好像明白過來他們去幹嘛了。
“馬道士,七叔下午買的票該不會是和薔薇阿姨一起去看的吧?”
“你這小傻子,這才反應過來?”馬道士摸了下我的頭:“快寫作業吧!”
“馬道士,什麼叫出軌?”我寫著寫著,又想起白天怡君說的話。
“小孩子家家的,別問那麼多。”馬道士抱著收音機,聲音開的很小很小貼在耳邊,半躺在沙發上桑閉目養神。
“那怡君阿姨要養小鬼的事……”
“絕對不可能!”馬道士斬釘截鐵地說:“她那是亂來!”
可怡君阿姨和馬道士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怡君阿姨那麼漂亮,馬道士整天髒兮兮臭烘烘的,我怎麼看都沒辦法把他們聯係到一起去。
算了,不管了,我就是可惜我沒吃到的奶油蛋糕。
晚上我寫完作業都快睡著了,薔薇才回來。
七叔應該是把她送到門口,我聽見了七叔的聲音,但他沒進來,直接去墳場了。
我躺在床上聽著薔薇一邊洗漱一邊哼著歌,等她走進房間了,我從床上爬起來,她的臉上帶著紅暈,一副甜蜜的樣子。
“薔薇阿姨,天下無賊好看嗎?”我問她。
她愣了一下,隨即臉更紅了:“好看。你這鬼丫頭,你是怎麼知道的?”
“下午七叔買票的時候,我和馬道士都看到了。”
“難怪。”薔薇坐在我的身邊,她心情很好,捋了捋我的頭發說:“快點睡吧,明早還要上課呢!”
“馬道士說,你和七叔這叫約會,是不是?”
“什麼約會?馬道士真是,跟你瞎說?”薔薇嘴上不承認,但是她的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條縫了。
“薔薇阿姨,你們約會完是不是就要結婚了?”
“瞎說什麼呢?”薔薇幫我把被子拉好,她的眼睛笑的彎彎的,就像是夜空裏掛著的彎月:“快睡吧。”
“薔薇阿姨。”我困了,半眯著眼睛想睡了:“鎮上有一家很高級的西餐廳,你和七叔以後可以去那裏約會。”
“花那個錢,聽說一份牛排好幾十呢,有錢還不如在家吃。”薔薇低著頭喃喃自語:“你和小七快要上小學了,家裏幹啥都要花錢,你七叔一天做兩份工呢,隻有早上睡那幾個小時,他身邊沒有知冷知熱的人太久了。”
“薔薇阿姨,那你就早點跟七叔結婚,幫他管賬。”
“你這孩子,哪那麼多事呢?”薔薇笑著嗔道,她唇角的小梨渦,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