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回來了,一切恢複了正常。
小胖和小方他們重新又跟我做了朋友,整天黏在一起。
他們對小娟這個人好像已經忘掉了,隻記得瑤瑤生了場病,是我幫忙治好的。
我們的小團體裏還加入了小文,沒幾天他就跟小胖他們打的一片火熱。
今天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我們是學前班不用考試,放一個月的假我們就可以升小學一年級了。
那也就意味著我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學生了。
今天要舉行畢業典禮,老師讓男生穿白襯衫藍色短褲,女孩子穿白色的小裙子加長筒襪小皮鞋。
薔薇特意帶我去商場買了一套,穿上去特精神。
今天還要照畢業照呢,薔薇還在我的裙子上別了一枚胸針,說這樣照起相來更醒目。
我在學校門口遇到瑤瑤,手拉手地進校門。
唐大爺戴著紅袖章站在門口,背著手很威風的樣子。
我聽小胖他們說唐大爺以前在派出所幹過幾年協警,沒有正式編製,後來退休了就來學校做保安,一直把自己當做退休老警察。
我問小胖編製是個啥,小胖摸著腦袋半天:“我不知道,我聽我爸這麼說的。”
好吧,不重要。
我們從唐大爺麵前走過去,聲音響亮地叫了一聲:“唐大爺好。”
“嗯。”他很威嚴地點點頭:“同學們好。”
小胖捂住嘴笑著跟我咬耳朵:“你看他像不像軍隊裏的首長?”
反正,唐大爺派頭是挺足的。
我忍不住回頭又看他一眼,在亮白的陽光下,我看到一個灰色的影子正扭曲著趴在唐大爺的後背上。
我又看到它了!
我趕緊扭過頭去,手心都濕了。
我不知道那個鬼到底是什麼,但他整天趴在唐大爺的後背上,想必是跟唐大爺有關係的。
馬道士說,鬼是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某個人身邊的,一定是有某種淵源。
“忍冬,你看什麼?”瑤瑤奇怪地回頭看看。
“沒,沒看什麼。”我搖搖頭:“走吧。”
畢業典禮結束,我們班拍了大合照。
大部分同學都會直接在本校升小學一年級,也有個別的要去別的地方上小學。
大家都有點不舍,哭哭啼啼的。
拍完大合照我們就放學了,一個多月的暑假呢,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熬。
小胖說:“我們哪天去深水窪玩,那裏好涼快,還可以抓魚。”
瑤瑤馬上說:“我媽說深水窪那裏不幹淨,不要去那裏玩。”
“瑤瑤,你封建迷信!”小胖笑著跳起來,背著書包跑走了。
“我才不是!”瑤瑤細聲細氣地反駁:“你什麼都不懂!”
我和瑤瑤走到路口也分開了,我一個人背著書包往前走,快走到唐樓了,迎麵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不用抬頭,聞到一股臭蝦味我就知道是馬道士。
昨天薔薇還說馬道士的道士袍洗不幹淨又縫不明白,真想扔了給他再買一件,又不知道該去哪買。
馬道士風風火火的,他一看到我就說:“正好,忍冬,你跟我去趟城裏。”
“幹啥?”我嚇了一跳,看馬道士的樣子好像是出事了。
“自從瑤瑤的事情後,我對養小鬼的事情總有點擔心,我就打電話給怡君,但總是覺得她跟我說話的語氣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
“你不懂。”馬道士瞅我一眼:“快走,估計今晚趕不回來了。”
“反正我明天也不上學。”
馬道士帶著我上了去城裏的車,我就是從城裏來的,已經很久很久沒回去了。
我發現我對這裏完全陌生,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不過,那時候我還小,不記得也正常。
馬道士帶我馬不停蹄地趕往怡君阿姨家,她家住在一個特別漂亮的花園小區。
她家是一棟三層的小樓,馬道士說這叫別墅。
我們圍著別墅轉了一圈也沒找到門在哪兒,直到花園柵欄的一個小門打開,一個人走出來,我們才找到。
“你們幹嘛的?”出來的人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姨,她從上到下把我們瞅了一遍。
“我們找怡君,孫怡君。”馬道士說。
“你是什麼人?”大姨又把馬道士打量了一下。
“我是孫怡君的朋友,你跟她說馬建達來找她了,她就知道了。”
大姨捂著鼻子轉身進門了,馬道士有那麼臭嗎?
還好吧,還是我習慣了?
大姨進去了好半天,我怎麼覺得城裏的陽光都特別曬,曬得我的後腦勺都要著火了。
馬道士仰起頭用手遮住眼睛張望,忽然他激動地指著別墅樓上的一個窗戶說:“怡君!”
我也看到了怡君阿姨在窗口一閃而過,我趕緊搖手:“怡君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