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老薛的表情好像他是個傻子,怡君阿姨笑著跟警察說:“實在不好意思,我老公年紀大了,有點老年癡呆,麻煩你們跑一趟。”
“我不是老年癡呆。”老薛激動起來,指著怡君阿姨的鼻子說:“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怡君,你把怡君弄到哪裏去了?”
“老薛,你說什麼呢,我不是怡君我能是誰啊?”
“我不知道你是誰,反正你不是怡君!你大腿上沒有疤痕,你也說不出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總之你哪哪都不是怡君!”
警察們都呆住了,馬道士也走過去說:“我是她的前夫,我也覺得她不是孫怡君,前幾天剛見麵的時候,她都不認識我。”
警察們查看了怡君阿姨的身份證,對照了她的照片。
其實她們是長的一模一樣的,光看照片壓根分不出來。
警察沉吟著對老薛說:“你除了這些主觀意識之外,還有什麼地方能夠判斷她不是你太太嗎?”
“我太太每天晚上托夢給我,渾身血淋淋的,說自己死的好慘,現在很疼。”老薛說的眼淚汪汪的。
警察更傻了:“我們總不能憑你一個夢就判定你太太已經死了,除非找到證據。”
“我太太。”老薛指著花園裏更加激動起來:“現在就被埋在這裏,你們挖開就能找到我太太了。”
警察們在花園裏瞧了一圈:“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太太不對頭的?”
“兩個禮拜前。”
“那也就是說,如果你太太死了被埋在這裏,也是兩個禮拜內的事情?”
“嗯。”老薛直點頭。
“可你家花園的地麵很平整,看不出短時間內有挖過的痕跡,你是怎麼知道你太太被埋在這裏的?”
老薛指著妮妮:“她告訴我的。”
“她?”警察都笑出聲來了,在他們眼裏,妮妮隻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
一個高個子的警察走到妮妮麵前蹲下來,瞧了瞧她說:“是你說孫怡君被殺死了埋在這地下嗎?”
“嗯。”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聞到的。”妮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警察們互相看看,站起來搖了搖頭:“薛先生,您的報案沒有依據,我們不能受理。”
說著警察就要走,馬道士伸長胳膊趕緊攔住了警察:“我發誓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孫怡君,我和她夫妻好幾年,她不是孫怡君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孫怡君肯定出事了,還是很嚴重的事。這個女人明明和怡君長的一樣,但卻不是附身也不是鬼,忍冬都看不出來。”
馬道士指著我說:“她能見鬼,但是這裏一個鬼都找不到,太奇怪了。”
估摸著,現在警察覺得我們才奇怪。
那個個子高高的警察邊笑邊搖頭:“你們這一家子真奇怪。”
不但奇怪,估計在他們眼裏就是怪胎。
一個憑做夢就斷定自己老婆死掉的老頭,一個奇形怪狀的老鼻子老道,一個用鼻子就能聞到死人埋在哪的小孩,還有我這個陰陽眼。
我們這個組合真是棒呆了。
“我倒是建議你們去醫院看看精神科。”警察說著就轉身,馬道士在警察身後大喊:“那既然這樣,我們就自己挖,如果挖出來屍骨,你們警方立不立案?”
警察擰著眉頭轉過身,他們嘀嘀咕咕了一會,說:“這是你們自己家的花園,你們想怎麼挖跟我們沒關係。”
警察說是這麼說,但還是留下兩個警察在花園外麵轉悠。
馬道士把道士袍一脫,擼起膀子就幹。
老薛秉著家醜不能外揚,也沒找人來幫忙,一個半大老頭加一個全老老頭,兩個人舉著鐵鍬在夕陽裏奮力刨土。
我和妮妮幫不上忙,但我特別相信她。
我依稀覺得她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也許就是因為她和普通人不一樣,我覺得我們才一下子就能成為好朋友。
因為我也和別人不一樣。
我和妮妮坐在一邊為他們加油,妮妮端著鍋把剩下的半隻雞和雞湯吃的一點不剩。
怡君阿姨則回了房間,她甚至都沒有出來看一眼。
我覺得她淡定的有點不太尋常,不過怎麼個不尋常法,我也猜不到。
老薛挖了一會就不行了,坐在一邊氣喘籲籲。
馬道士開始還穿著已經泛黃破洞的白汗衫挖地,過了會太熱了,脫掉了白汗衫,隻穿著裏麵更破爛的背心,再過一會,幹脆連背心都脫了,光著脊梁不停地挖。
老薛目瞪口呆地看了會,由衷地感歎道:“到底是壯年,體力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