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我哥精神錯亂了嗎?
剛才還喊打喊殺的,怎麼現在又跟我道歉?
我顫巍巍地轉過身,我哥正在看著我,他眼中的凶光沒了,好像又恢複了正常。
我長舒了口氣,聲音小小地開口:“哥,你剛才怎麼了?”
“忍冬,我.……”他向我招了招手:“剛才嚇著你了,對不起啊。”
“沒事。”我揉揉鼻子向我哥走過去:“反正我現在是個鬼了,我沒事……”
我話還沒說完,我哥忽然打了個冷戰,腦袋低垂下去,緊接著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又立刻抬起了頭,尖著嗓子對我喊道:“你這個小賤人,看我不把你的臉給抓爛!”
然後他就伸出手向朝我的臉抓了過來,我趕緊躲開,我哥卻從輪椅上跳了起來。
他不是瘸了嗎,怎麼身手這麼敏捷?
他抓向我的手伸著蘭花指,聲音也又尖又細:“你這個小浪蹄子,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我哥怎麼女裏女氣的啊?
我睜大眼睛使勁看他,依稀能在我哥的身體裏看到一個淡淡的紅色影子。
難道我哥是被鬼上身了?
我一邊躲避著我哥一邊大聲喊小七,小七很快就從隔壁房間跑出來了:“忍冬,發生了什麼事?”
“我哥好像鬼上身了!快點叫馬道士!”
“好!”小七馬上去砸馬道士的門,他忙了一天晚上睡覺特別死。
我哥踮著兩隻腳尖,伸著手向我亂抓:“我要掐死你,掐死你,讓你勾引我老公……”
馬道士終於醒了,從房間裏衝出來,小七對他大喊:“馬道士,小凱哥被鬼上身了,他現在正在掐忍冬呢!”
馬道士奔到廚房拿了一雙紅筷子出來,對小七大聲說:“你拉住他的左手!”
小七奔過去拉住了我哥的左手,馬道士則拉住了我哥的右手大喝一聲:“呔,小鬼給我出來!”
然後,他用筷子夾住我哥的中指用力一拽,隨著一聲細聲細氣的尖叫,一個紅色的女鬼從我哥的身體裏被拽了出來。
她在地上打了個滾,就被馬道士收進了淨瓶裏。
“才死沒多久的新鬼。”馬道士把淨瓶丟進布袋子裏:“過幾天一起超度了。”
我哥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馬道士和小七趕緊把他扶回輪椅上坐了下來。
“怎麼回事?”馬道士喘著粗氣問小七。
“我也不知道,剛才他還被一個男鬼給上身了,不過很快那個男鬼就走了!”我趕緊告訴小七,讓他轉達馬道士。
“那些都是新鬼,一般的陽體它們不敢靠近啊,按說你哥這二十幾歲的大小夥子,正是陽氣旺盛的時候。”馬道士順手搭上我哥的脈搏,我和小七都看傻了。
“馬道士,你啥時候成中醫了?”
“問忍冬可知道他的生辰八字?”馬道士眯著眼睛真的跟老中醫一樣把著脈。
“我知道。”上次回家奶奶讓我帶走一個小本本,上麵有我哥的生辰八字。
我讓小七幫我找出來拿給馬道士,他把完脈又摸了摸我哥的手腕,腳踝,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
“馬道士,你幹什麼呢?”小七也奇怪地問他。
“結合他的生辰八字來看,你哥的體質是極陰中的極陰,極陰體質是陽性偏弱,你哥的體質是基本沒有陽氣,不知道是先天還是後天被陰極所引導。”
我聽的莫名奇妙,轉臉問小七:“你聽懂了嗎?”
小七搖搖頭:“沒有。”
“總之一句話,你哥的體質說白了就是一個活死人,是活人沒錯,但是身體極陰,什麼鬼都能進他的身體裏,就像是……”馬道士歪著腦袋想詞兒:“哦,就像是不收門票的遊樂場,誰想進來就進來玩一會,就比如剛才那幾個才死沒多久還熱乎的新鬼,都能跑進他的身體裏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哥一會張牙舞爪,一會又女裏女氣。
“那怎麼辦?”我瞧瞧耷拉著腦袋坐在輪椅上的我哥,挺可憐的。
我知道能看見鬼這種事情就已經給他帶來很多煩惱了,他又是這種體質,動不動還會被鬼上了身。
“不知道。”馬道士搖搖頭。
“馬道士,你不是大師嗎?”小七說。
“我隻是個道士又不是神,”馬道士在他的破布袋子裏掏啊掏啊,終於掏出了一隻花裏胡哨的香包戴在我哥的脖子上。
“這個香包裏麵是驅鬼符,讓他二十四小時不離身地戴著,一般的小鬼就不敢靠近他了。”
“那馬道士。”小七很認真地問了一句:“如果是二般呢?”
“二般的就等著被上身吧!”馬道士沒好氣:“極陰體質有沒有逆轉的可能性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曉得怎麼逆轉,就這樣,睡覺。”
馬道士轉身進房間,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下來回頭看著我的方向:“不對啊忍冬,你是不是在八陽陣的外麵?我不是讓你不能出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