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1313睡覺,妮妮還在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我出去了好一會。
我在她身邊躺下來,好半天都沒睡著。
一方麵是因為那個血誓的緣故,我真想問問馬道士血誓和血煞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我答應了薇姨不說的,我隻能硬生生地憋住。
另一方麵,今晚我看到了薇姨的血,身體裏就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對血特別特別的渴望。
剛才我從薇姨的房間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她纖細的脖子,忽然有一種想撲過去咬斷薇姨脖子喝血的衝動。
這種想法把我嚇壞了,我手腳冰涼地躺了好一會都沒睡著。
我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夜空中高高掛著的月亮,已經很圓很圓了。
過了十二點,就是陰曆十五了。
月圓之夜……
一整夜我都睡的不踏實,妮妮還總是把她的大腿和胳膊搭在我身上。
我似乎都能聽到血液在她的血管裏奔流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神經出現了問題,我居然能夠在黑漆麻烏的夜裏很清楚地看到妮妮皮膚下的每根血管,和血管裏那些通紅的血。
我實在是太難受了,我跑到客廳裏,打開冰箱一頭紮了進去。
冰箱裏有賈木匠的臭豆腐,被臭味熏一下,感覺舒服了很多。
“忍冬。”身後傳來了妮妮的聲音:“你幹嘛要把腦袋放在冰箱裏?”
“呃……”我回過頭,妮妮頭發亂七八糟地站在房間門口。
“我熱.……”
“一點也不熱。”妮妮打了個噴嚏:“今晚起風了呢!”
“你起來幹嘛?”
“哦,我尿急,我都忘了!”妮妮奔進了廁所裏,我繼續把腦袋紮進冰箱。
“忍冬。”妮妮上完了廁所,回房間之前跟我說:“你該不會是要偷吃我爸的臭豆腐吧?”
呃,她想多了。
第二天早上,我麵黑唇青地去七叔那吃早飯,薇姨唇青麵黑地給我們端早飯。
七叔看看薇姨又看看我:“你們這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
“好的很。”薇姨趕緊說:“可能昨晚起風了,沒蓋被子有點凍著了。”
“馬建達,你等會熬個感冒茶。”七叔說。
“唔。”馬道士點點頭。
賈木匠呼嚕呼嚕地喝著豆漿,一口一個小肉包。
吃著吃著他忽然停下來,瞧瞧牆上掛著的日曆,又瞧瞧我:“今天陰曆十五,忍冬,你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奇怪,很奇怪,我想喝血,看到每個人都想撲過去在脖子上狠狠咬一口。
而且,我很驚恐地發現,不是我神經出了問題,大白天的我都能看到每個人皮膚下的血管,每一根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深吸一口氣,也知道我咋想的,我居然搖了搖頭。
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快要變成吸血鬼了,看到脖子就想去咬一口。
“沒有。”
“真的沒有嗎?”賈木匠稀奇地看著我:“這就奇怪了,每到月圓之夜,就應該想要喝血啊!”
“也許。”薇姨起身走進了廚房,又端著一隻碗出來,放在我的麵前:“傳說也不一定是真的呢!我想著要是補血啊,那喝紅豆紅棗湯不是一樣的嗎?”
我瞅瞅我麵前的那隻碗,裏麵盛著紅豆湯,還漂浮著幾隻大紅棗。
看著我的胃就頂著慌。
“忍冬,你把紅豆湯喝了,也能補血。”薇姨說。
“兩碼事。”賈木匠搖著腦袋:“降龍木就是需要血來養著的,沒聽說過降龍木要喝紅豆湯的。”
“那賈木匠你的爺爺不是一直都沒有用血養著,這降龍木不還是好好的嗎?”
賈木匠也撓撓頭皮,想了想說:“誰知道呢,反正我也是聽我爸我爺爺說的。”
“不喝血不是更好?”七叔說:“忍冬,你把紅豆湯喝了,反正也沒壞處。”
“哦。”我低頭捧著碗喝紅豆湯,湯是紅彤彤的,但壓根不是血的味道,一點都不解饞。
我好害怕,我真怕我會變成可怕的吸血鬼,所以我拚命喝紅豆湯,把肚子喝的圓圓的,應該就不想喝血了吧。
可是,當我晃著一肚子的紅豆湯和妮妮小七一起上學的時候,在大街上我看誰都像是行走的大血包。
所以,我明白了,無論我吃的再飽,哪怕肚子被撐破了,我還是想喝血。
我使勁按住胸口,降龍木在我的胸膛裏撲通撲通地跳著。
“忍冬,你怎麼了?”小七關切地看著我:“心髒不舒服嗎?”
“沒有。”我趕緊搖搖頭:“沒有不舒服,挺好的。”
“你臉色有點差。”
“忍冬昨晚把腦袋紮冰箱一整夜。”妮妮插嘴:“她肯定感冒了。”
“沒有一整夜。”我立刻澄清:“隻是一會會,我就是有點熱。”
“今天有體育課,你別跑步了,我幫你跟老師請假。”小七把我的書包拿過去了:“我幫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