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心鬼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整個學校都傳遍了。
下課的時候同學們在說,我和小七去老師辦公室送作業的時候,聽到老師們也在議論。
“應該是野獸幹的。”教體育的周老師說:“世界上哪有鬼,什麼挖心鬼,怪力亂神的。”
“按說我們人民教師不應該信這個,不過我覺得不像是野獸幹的,我有個做民警的朋友,他看到了屍體,說裏麵的內髒掏的幹幹淨淨的,胸膛是用鋒利的東西劃開的,哪有野獸會用刀那種東西?”我們的班主任趙老師說。
“這也倒是。”卷頭發的英語老師晃著滿頭的小卷兒,點著頭說:“再說我們鎮的郊區哪裏有那麼凶猛的野獸,野獸為什麼隻挖心不吃肉?還有那孩子的血都被放幹了,整個屍體就像幹屍一樣。”
“嘖嘖嘖……太可怕了。”
“還是別在辦公室說這些了,別把孩子嚇著……”
我們聽的正入神呢,趙老師發現我們了:“戚七,季忍冬!”
她向我們招招手:“進來吧!”
我們把作業放在老師的辦公桌上,趙老師接過作業對我們說:“現在大家都在說那個挖心鬼的事情吧,你們做班幹部的也有責任跟同學們宣傳一下安全問題,以後放學直接回家,不要往偏僻地方跑,知道嗎?”
我們點點頭:“知道了,老師。”
從老師的辦公室裏走出來,小七一直咬著唇在琢磨:“這事肯定不是野獸幹的,上次我看到山上小女孩的屍體,要麼是鬼,要麼是人。”
“人?什麼人做那麼殘忍的事情?”我嚇了一跳。
“人有時候比鬼還要可怕。”小七喃喃地說。
小七說的話好深奧,我聽的脊背後麵涼涼的,肚子都有點痛。
“我要上廁所。”我捂著肚子對小七說。
“去吧,我先回教室。”
我急急忙忙地去上廁所,還好這是大課間,時間長。
我上完廁所低著頭洗手,水池上有一塊用繩子吊著的香肥皂,我抹了抹香肥皂,仔細地洗著手。
忽然,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季忍冬。”
是樂怡的聲音,我扭過頭,她正站在我身後,紮著雙馬尾,頭發上還別著紅色的蝴蝶結。
因為樂怡和舒醫生,我都不太喜歡大紅色了。
她身體挺的筆直,兩隻手塞進褲兜裏,腦袋也揚的高高的,總是給我一種用鼻孔看我的感覺。
我真是不喜歡樂怡啊,總覺得她身上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我看了她一眼就把腦袋轉回去了,繼續洗手。
樂怡一直站在我的身後,不知道她要幹嘛。
快要上課了,廁所裏就我們兩個人,我得趕緊,別遲到了。
我洗完手擰上水籠頭,剛剛邁步從樂怡的身邊走過去,她忽然又說話了:“季忍冬,小海的血好喝嗎?”
我都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
樂怡說的話啥意思?
我回頭看她,她笑嘻嘻地又問了一句:“血好喝嗎?”
我愣住了,忽然想起了早上段關山給我喝的血,嘴裏立刻泛起了血腥味。
我下意識地捂住嘴巴,睜大眼睛瞪著樂怡。
樂怡看到了我這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更開心了,我很少看到她笑,雖然她笑的很邪惡。
“季忍冬,你是個怪物,你是個吸血鬼,你喝人血!”她壓低聲音說出這句話之後,又咯咯咯地笑起來了。
我的冷汗爬了一後背,手指和腳趾都瞬間變得冰涼。
我終於明白過來樂怡剛才那些話是啥意思。
她是說,我今早喝的人血是那個被挖了心的孩子小海的?
不,段關山不是說我喝的是他從血庫裏買的血嗎?
我捂住嘴巴,惡心的感覺從胃裏往上頂。
樂怡笑的更開心了,咯咯咯笑的前仰後合的,她忽然湊近了我,極小聲地說:“所有人都說我是怪胎,選副班長都不選我,如果他們知道你才是怪胎的話,他們會不會嚇死了?”
“不是的!”我用力喊出聲:“我沒有喝人血!”
“說謊是會長長鼻子的!”樂怡笑嗬嗬地說:“季忍冬,反正你是怪物!你就是怪物!”
“如果是真的話,那段關山才是怪物,是他把血給我的!”
“反正你喝了。”樂怡搖了搖她的腦袋,她的小辮子在空中亂晃,蝴蝶結就像是血紅的蝴蝶一樣在她頭上翩翩起舞。
不,我沒有喝小海的血,我不是怪物!
我不想再跟樂怡說話,捂著嘴從廁所裏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