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消失的第一天,賈木匠就開始不正常了。
我們放學回家,正準備跟馬道士說樂怡把那些小鬼都給收了的事情。
一進門就看到賈木匠正使勁推著馬道士的房門,而馬道士在裏麵抵著門,馬道士的黃道袍的衣角被夾在門縫裏。
終於馬道士把門關上了,可是他的道袍被夾住了,隻聽到刺啦一聲,然後就是馬道士的哀嚎聲:“我的道袍,我就這麼一件了,賈德昌,我弄死你啊。”
“馬建達,你英雄救美一下會死?”賈木匠啪啪啪砸門:“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的門給卸下來。”
賈木匠說著就轉身去找工具箱:“我老虎鉗呢?”
門打開了,馬道士穿著少了半邊的道袍站在門口,滿臉黑氣,看樣子被氣的不輕。
“賈德昌,你中邪了?你被那個美女鬼給迷了心竅?”
“你得救她啊,你不救她,她就魂飛魄散了啊。”賈木匠哭喪著臉。
“生死皆有命。”馬道士一甩衣袖:“不要強求。”
“你說的是人話嗎?”賈木匠大怒,剛往前邁一步,馬道士撿起地上的破布片轉身又閃回了房間。
“他說的是人話嗎?”賈木匠轉頭又問我們。
我和小七默默地走開,隻有妮妮回答他:“不是人話。”
“我的好妮妮。”賈木匠摸摸妮妮的腦袋,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賈木匠深深陷入失去陳圓圓的哀傷當中,看他如此傷心,馬道士和我們商量了今天晚上再夜探段關山的家。
“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賈木匠狠狠吸了一口煙袋鍋,被嗆得直咳。
“段關山收集靈魂煉丹提取精元,他肯定有個煉丹的地方。”馬道士摸著胡子琢磨:“要麼那個地方就不在他家裏。”
“那在什麼地方?”
“我怎麼知道?”馬道士沒好氣:“我要是知道,上次就把那個該死的紅顏禍水給弄回來了。”
“陳圓圓也怪可憐的,活著被人搶來搶去,死了還是這樣。”薇姨感慨地說。
“所以說她是紅顏禍水,死了還把人迷的五迷三道。”馬道士奪過賈木匠手裏的煙袋鍋:“不會吸就不要吸。”
這時,門忽然自己開了,一陣香風襲來,一個淺紫色的影子從門外飄然進來。
接著,一個幽幽怨怨的聲音響起:“誰是紅顏禍水?”
我們抬頭一看,我驚喜地發現居然是陳圓圓!
她衣著整齊,唇紅齒白,漂亮的不得了。
賈木匠喜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差點踩到了馬道士的腳:“圓圓,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沒事。”她輕撫額頭,微微喘著說:“就是有點累。”
“你是從段關山那裏逃出來的嗎?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賈木匠一迭聲地問。
“什麼段關山?”陳圓圓微微眯了眯鳳眼,困惑地問。
“就是那個牛鼻子老道。”
陳圓圓的目光悠悠地落在了馬道士的身上。
“看我幹嘛?世界上就我一個牛鼻子老道?”馬道士嚷嚷著。
“我不知道什麼段關山,不過那個地方好漂亮。”陳圓圓雙手捧腮,好像還在回味她去過的地方:“桃花漫山遍野,螢火蟲飛舞,真乃人間仙境。”
“你說胡話?”馬道士瞪著眼:“現在十月份,哪來的桃花?哪有螢火蟲,滿天的蒼蠅蚊子差不多。”
“去。”賈木匠白他一眼,隨即立刻又換了一副表情:“圓圓,你說的是哪裏啊。”
“有個牌匾,上麵寫著。”陳圓圓微微擰著眉頭思索,美人就是美人,這皺著眉頭的樣子都好看的不得了:“幽篁小築,多美的名字。”
“幽篁小築。”七叔嘀咕:“好熟悉的名字。”
“哦。”薇姨想起來什麼:“那是新開發的一個樓盤的名字,幽篁小築,陳圓圓說的桃花和螢火蟲應該是售樓部那邊,圈了一個園子,滿院子的假桃花樹還有繞在樹上的彩燈。”
“呃。”我們都有點懵,馬道士最先反應過來,跳起來指著美人的鼻子大聲喊道:“我們找了你一天一夜,賈木匠這個老色批差點沒急的抹脖子,感情你跑到售樓部玩了一天?”
“什麼售樓部?”陳圓圓揮了揮衣袖,翩然飄進房間:“聽不懂你們說什麼,我累了,先歇息了。”
門輕輕闔上,但陳圓圓身上的幽香還飄蕩在客廳裏。
馬道士眨眨眼睛,氣的胡子直翹,悻悻地坐下來:“這個娘們兒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們找的翻了天,人家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