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被動地成了小偷了。
手裏捏著錢包白癡一樣走出了劉欣彤家的小區。
我本來還在猶豫,可架不住劉老師祥林嫂一樣在我耳邊叨咕:“季同學,快一點啊,人家知道我死了,第一時間就會來家裏要債,別讓欣彤她們知道了,季同學,拜托了。”
我實在受不了,隻能趕去他說的那個小區。
鬼是千奇百怪的,什麼樣的都有,劉老師這個鬼,是典型的煩人鬼。
我趕到了梧桐小苑,敲開了一戶人家的房門。
本來我以為會出來一個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但開門的卻是一個皮膚白白的女人,臉上還掛著淚痕。
“你找誰?”她把門隻開了一小條縫。
“我,我是.……”我鼻子有點癢,揉了揉鼻子,身邊的劉老師就忙不迭的催促:“你快說啊!”
他急什麼急嘛,這個女人看上去也不像是窮凶極惡的債主嘛!
“劉老師讓我來的。”我解釋。
女人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請問你是不是李婉?”
她點點頭:“我是。”
“就是她。”劉老師又說:“快給她,快!告訴她密碼是她生日,快,快!”
他像是火燒了屁股一樣,我隻能把錢包塞進她的手裏:“這是劉老師讓我給你的,是他欠你的錢,密碼你生日。”
女人低頭打開錢包看了看,翻出好幾張卡:“是梓華嗎?”
劉老師好像是叫劉梓華,我點點頭:“是。”
她叫的這麼親熱,怎麼都不像債主啊。
“他還不算虧待我們娘倆。”李婉的眼淚流了下來,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這才留意到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她懷孕了。
咦,我怎麼覺得,這事情有點奇怪。
“行了。”劉老師鬆了一口氣:“你送到了就走吧!”
這個劉老師,有點卸磨殺驢的意思。
李婉也沒有打算請我進去,淡淡說了一句:“謝了。”
然後就關上門,差點砸到我的鼻子。
回學校的路上,我怎麼咂摸怎麼覺得有點不對,我回頭想問問劉老師,但他已經無影無蹤了。
我回到寢室,大家都睡了,妮妮睡的都打呼嚕了。
吊死鬼依然吊在房梁上,掛臘腸一樣,晃過來晃過去。
本來不想跟她說話,但劉老師的事情太奇怪了,我走過去小聲問她:“喂,你怎麼知道劉老師昨晚會死?他是怎麼死的?你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吊死鬼不理我,翻著白眼,吐著舌頭。
“那個李婉是什麼人呢?”她不理我,我就自言自語:“看起來不像債主啊。”
吊死鬼忽然轉過身對著我,用沒有黑眼珠的眼睛盯著我:“你見過李婉?”
“嗯,她是劉老師的債主,我幫劉老師把錢給她。”
吊死鬼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忽然陰森森地笑了,露出一口黃燦燦的牙齒。
她笑的我莫名奇妙的,後脊背也涼涼的:“你到底啥意思?”
她再一次轉過去,很傲嬌地不跟我說話了。
我琢磨了小半夜都沒琢磨過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到半夜,耳邊涼颼颼的,有人在我耳邊吹氣,把我給吹醒了。
我睜開眼睛,吊死鬼那張慘白的大臉出現在我麵前。
縱然我經常見鬼,但這冷不丁的還是嚇得我腳軟。
“你幹嘛?”我捂住嘴巴,以防她吸我陽氣。
“今天晚上。”她神神秘秘地開口:“李婉會死。”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剛好撞到了她的額頭。
她怪叫一聲捂住額頭,向後退了一步,身體貼在天花板上,馬尾辮垂下來:“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人都會死,早死晚死而已,沒什麼了不起。”
“李婉為什麼會死?”我壓低聲音問。
她看看我,又飄到屋子中央,把自己掛起來了。
昨晚她說劉老師會死我不信,但劉老師真的死了。
現在她又說李婉會死,怎麼辦?
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半夜三更的我趿著拖鞋跑出去,結果我忘了學校的大門已經關了,我出不去,也不知道李婉家的電話多少,就跟傳達室的大爺借用了電話打給劉欣彤。
我實在是沒辦法,劉欣彤的電話還是劉老師給我的。
過了很久劉欣彤才接,她應該是被我從睡夢中驚醒,聽出了我的聲音非常生氣:“季忍冬,你要幹嘛?”
“你認不認識李婉?我告訴你一個地址,你找人過去看看好不好,她可能會有危險。”
“你神經病啊,你有事幹嘛不報警?”
對哦,我都忘了,我可以報警嘛!
“那好吧,我報警。”我說。
“李婉,你說那個人是李婉?”劉欣彤忽然語氣一變:“算了,我來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