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師在樓下等我們,見我們出來了,趕緊迎上來。
但又不敢靠的太近,隔了好幾米站住:“季同學,怎麼樣了?”
“在這裏。”我舉了舉手裏的布袋子,馮老師鬆了口氣,表情鬆動了不少,對身邊的幾個老師說:“那鬼被收服了,太好了!”
“現在,女生宿舍沒鬼了吧!”另一個老師問。
“還有一個。”我說。
“什麼還有一個,哪來那麼多鬼?”那個老師一驚一乍的。
“真沒見過世麵。”妮妮衝她扮個鬼臉。
馮老師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賈白妮,你見過世麵,你跟老師說說還有一個鬼是什麼樣的?”
“那真是可怕極了。”妮妮壓低聲音,陰測測地開口:“那鬼是吊死的,舌頭這麼長,眼睛凸出來的,隻要一哭眼睛裏就會流出血來。”
妮妮描繪的太形象了,馮老師他們嚇得臉都變色了,手拉著手齊刷刷地向後倒退了幾步。
妮妮哈哈大笑起來:“當老師的膽子這麼小嗎?”
妮妮鬧夠了,我有事情要問馮老師:“老師,您知道我們學校二十年前有個叫做趙菁的女人死了嗎?”
“趙菁?”馮老師摸摸頭:“二十年前我還是個學生呢!”
她轉頭去問羅主任:“羅主任,您知道嗎?”
“趙菁?”羅主任拍拍腦袋:“哦哦,我想起來了,她是我們學校的校工,她老公是燒鍋爐的,後來辭職了,聽說下海開飯店了,生意做得還不錯。”
“那個殺千刀的!”飛頭鬼在淨瓶裏又怪叫起來:“我在這裏變成了妖怪,他卻風流快活!”
飛頭鬼的叫聲馮老師他們聽不見,不然又要被嚇得夠嗆。
“那個飛頭鬼,該不會就是趙菁吧?”羅主任臉都白了:“她死了嗎?之前聽說她失蹤了。”
“她死了。”我說:“她跟我說,她是被她老公殺死的,她老公把她分屍了,胳膊腿和身體分開埋的。”
“我的天。”馮老師和幾個女老師嚇得花容失色,紛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有個老師幹脆用絲巾把自己的脖子包的嚴嚴實實:“太可怕了。”
我彎腰問飛頭鬼:“趙菁,你知道你老公把你的身體和胳膊腿埋到哪裏去了嗎?”
“操場下麵。”趙菁說。
我把她的原話告訴老師們,羅主任呆呆地站了一會,然後就打電話給校長了。
“現,現在怎麼辦?”馮老師有點結巴:“同學們還能回宿舍睡覺嗎?”
“老師,吳天娜您知道吧?”
“知道,三年前她上吊了,她不會就是那個.……”馮老師捂住嘴巴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宿舍樓上。
“對,她是吊死鬼。”
“那她有什麼冤屈嗎?”馮老師挺上路子的,跟她交流沒障礙。
“她說她沒有作弊,是被劉老師冤枉的,馮老師,您能不能幫吳天娜找到她沒作弊的證據,這樣她才能離開宿舍去投胎轉世。”
“哦,哦。”馮老師表情呆滯地點頭:“好,好的,我去查。”
羅主任打完了電話,抓抓腦袋上不怎麼茂密的頭發:“校長說,報警!”
就這樣,警察很快就來了。
老師沒敢跟警察說是因為受害者本人說自己被埋在操場下麵,警察很納悶,問我們為什麼會關注二十年前失蹤的人。
不過,有了線索警察就會管,他們連夜挖起操場來。
很多同學不睡覺,趴在宿舍的欄杆上往操場這裏看。
操場上是塑膠跑道,前幾年才換的,之前都是草坪。
趙菁隻記得自己被埋在操場上,但不記得具體什麼地方,所以我也沒辦法提供更詳細的線索。
警察們便東挖一塊,西挖一塊,好好的操場挖的坑坑窪窪的。
眼快都快要天亮了也沒挖到,校長也趕來了,厚厚的眼鏡片都遮不住濃黑的黑眼圈。
羅主任冷汗涔涔,是他建議挖操場的,如果沒挖到,校長肯定拿他是問。
他跑來問我:“季同學,你有把握嗎?”
“是趙菁自己說的。”我隻能這麼說:“我把話傳給你們而已。”
“哎呀!”他懊惱地直跺腳:“你沒聽過一句話嗎,鬼話連篇啊鬼話連篇!鬼的話怎麼能信?這操場挖成這樣,我十年工資都賠不起……”
羅主任正哭訴著,忽然聽到一個警察驚喜的叫聲:“有了!在這裏!”
眾人趕緊圍過去,我們也跑過去看。
塑膠跑道被掀起來,草皮也挖開了,挖的還挺深的,有一個紅藍白的編織袋包裹著一個東西靜靜地躺在泥土裏。
警察的手有點抖,輕輕地打開編織袋,忽然,一隻白骨的手從編織袋裏露了出來。
“喔噢!”眾人嚇得驚叫,倒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