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師問完，劉欣彤媽媽也很緊張地盯著我，生怕我會拒絕她。
我和劉欣彤雖然鬧成這樣，但是我拜了師父，我就是帶發修行，馬道士整天跟我們說，心存善念，普度眾生。
我雖然普渡不了眾生，但遇上了能幫就幫。
我同意了，馮老師就陪著我跟劉欣彤媽媽走。
“劉欣彤在醫院裏。”劉欣彤媽媽在路上跟我們說：“一開始剛從學校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她爸爸去世加上學習壓力大，她的情緒不好，我就把她送到醫院去了，誰知道她情況越來越差，有次我去看她，她告訴我有鬼。”
劉欣彤媽媽說到這裏，四下裏看看，壓低聲音說：“剛開始我不相信的，直到有一天那個鬼忽然在牆上寫了幾個字，我才相信。”
“什麼字？”
劉欣彤媽媽抖了一下，向我們身邊靠了靠，緩緩念出幾個字：“拿命來。”
我和馮老師對視了一眼，這是典型的冤鬼複仇，那劉欣彤到底招惹了什麼鬼呢？
我們到了醫院，劉欣彤住在醫院最西邊的一棟小樓裏，這是醫院的精神科，和住院部分開的，因為這裏的人情緒都很不穩定，有的大半夜的還大吵大鬧。
白天病人們都在小花園裏曬太陽，發呆，劉欣彤媽媽指著一棵大樹下說：“欣桐在那裏！”
我剛準備邁步走過去，忽然看到劉欣彤蹲在樹下，正在用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而她身後則有個穿著淺紫色睡衣的女人若隱若現。
雖然是大白天，但槐樹招陰，有時候白天鬼出現也不是什麼奇事。
我向劉欣彤走過去，那鬼一見有人過來了，身影晃動了一下就不見了。
雖然她的速度很快，但我留意到了她的肚子是凸出來的，她是個孕婦！
我沒看到她的臉，但我好像猜到她是誰了。
“欣桐！”劉欣彤媽媽走過去拉起了劉欣彤：“你看看，誰來看你了？”
劉欣彤抬起頭，幾日不見她憔悴的仿佛變了一個人，臉色蒼白，眼睛暗淡無光，嘴巴幹的起了皮，瘦的臉頰都凹進去了。
“呀，劉欣彤，你怎麼變成了這樣？”馮老師憐惜地扶住了劉欣彤的胳膊，可是她反應很大的立刻甩掉馮老師的手，躲在她媽媽的身後。
“欣桐，她是馮老師啊，你怎麼連老師也不認得了?”劉欣彤媽媽歎著氣說：“哎，真是越來越嚴重了。”
“沒關係。”馮老師搖搖頭說：“快點扶她坐下吧！”
“別坐在槐樹下。”我拉住馮老師：“這裏招陰，坐到那兒去。”
我指著花園中間的石桌石凳，那邊沒遮沒擋的，大太陽就在頭上曬著。
“哦哦。”馮老師和劉欣桐媽媽扶著她去那邊石凳上坐下來，我在她的對麵坐下。
我打算直截了當問她，不拐彎抹角。
於是我問：“劉欣彤，纏著你的女鬼是不是李婉。”
聽到李婉的名字，劉欣彤渾身顫了一下，尖叫著一頭紮進了她媽媽的懷裏：“不要過來，不要！”
果然是李婉，我剛才沒看錯。
我抓住劉欣彤的胳膊，把她從她媽媽懷裏拉出來，她很怕，空洞的眼睛裏全都是驚恐。
聽到李婉的名字就嚇成這樣，可見這幾天被折磨的不輕。
但她為什麼這麼怕李婉？她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呢？
我環顧四周，目光在槐樹巨大的樹冠下定格了。
李婉挺著碩大的肚子站在樹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劉欣彤。
她的眼裏充滿憤怒和恨意，仿佛要把劉欣彤剝皮抽骨。
她們之間能有什麼樣的仇恨呢？
我把目光收回來，投向對麵縮在她媽媽身邊的劉欣彤：“為什麼李婉會纏著你，你們之間有什麼糾葛？”
劉欣彤隻是一個勁地發抖，沉默，始終不肯說話。
“劉欣彤，通常一個人忽然被鬼纏身，刨除一些其他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她的死和那個人肯定脫不了關係。”
劉欣彤媽媽詫異地看著我：“季同學，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欣彤又劇烈地抖了一下，我知道我肯定說對了。
我對馮老師說：“要不然，我單獨跟她聊聊。”
“行。”馮老師看看劉欣彤的媽媽說：“讓季忍冬和劉欣彤單獨聊聊吧。”
劉欣彤的媽媽不太放心，但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和馮老師走到一邊去了。
劉欣彤低著頭揪著她的衣襟，她不說話我就說。
“劉欣彤，我問你，李婉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