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的飛快,前幾天下過雨,地上有小水窪,我不小心踩了上去,濺了自己一身水花。
段關山的聲音從我身後傳過來:“季忍冬,這世上隻有我能幫你轉運,隻有我能救你.……罷了罷了,你我有緣,我先幫你……”
我不聽段關山說,一口氣跑進了宿舍樓,差點一頭撞進了宿管阿姨的懷裏。
她連連驚叫:“我的天哪季忍冬,你跑啥呢,有鬼在後麵追你嗎?”
她隻是隨便說說,但可能轉念一想我能見到鬼,立刻臉就白了,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這大白天的也有那東西?”
我搖搖頭:“沒有。”
我回到房間,坐在床上發愣,床上的小鏡子裏映出我的臉。
麵相中六大凶相,眉間懸針,印堂發黑,人中烏氣,鼻梁青筋,嘴唇發青,兩耳發黑。
六個凶相我占了四個,再仔細看看,我的雙耳的邊緣好像也在慢慢變黑。
當然這些普通人看不出來,不是真的發黑,而是氣運和氣色。
能讓馬道士那麼緊張,肯定不尋常。
“忍冬。”妮妮買炸雞回來了,推門就嚷嚷:“我剛才看到段關山了,他站在我們宿舍樓下,他跟你說話了嗎?”
我點點頭:“他說了一堆。”
“他說什麼了?”
“他說他要幫我轉運。”
“他會有那麼好?我才不信。”妮妮在我身邊坐下來,把炸雞的盒子塞給我:“吃東西,別餓著。”
“我不需要他幫我轉運,他不是好人。”我慢慢打開炸雞盒子,拿出一個雞腿咬了一口。
“忍冬,別擔心,你現在是我們狐族的新王後,我們會保護你的。”
“妮妮。”我歎口氣,愁的我腦袋都疼:“你就別給我添亂了。”
“我是說真的呀!”妮妮往我嘴裏塞了一個香芋丸:“忍冬,你別擔心,我哥哥也會保護你的。”
我正煩著呢,把雞腿還給她,一腦袋紮進被子裏。
我在被子裏悶了好久,悶的滿頭大汗也不想出來。
妮妮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過了會蹦蹦跳跳地回來,掀開我的被子,把一隻小盒子塞進我懷裏。
“喏,忍冬,給你。”
“這是什麼?”我摸摸木頭盒子上精致的雕花。
“我爸送過來的,是馬道士給你的。”
我打開盒子,裏麵是一隻非常玲瓏剔透的玉葫蘆,我摸了一下,冰涼涼滑溜溜的,玉葫蘆上還穿著一條紅繩。
我正在研究呢,馬道士的電話打來了:“忍冬,這是我和你師叔為你念了四十九個小時敕瘟咒的玉葫蘆,你戴在身上寸步不離,它有轉運化解戾氣的作用,我和你師叔兩人四十年的功力全放在裏麵了,應該有效果。”
“師父。”我聽的心驚肉跳:“四十年的功力.……”
“隻要能救你……”馬道士又重重地歎了口氣:“忍冬,一切小心。”
馬道士一向都是大大咧咧,在他看來天塌了都無所謂,還有高個子頂著,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發愁。
我鄭重其事地把玉葫蘆戴在脖子上,還盤腿坐在床上念了敕瘟咒,念了九遍才停下來。
邢珊珊敲門讓我們去大禮堂,等會要發一個優秀學生的獎,由段關山親自頒獎。
我們是剛入校新生,什麼獎也跟我們沒關係,還特意讓段關山來頒獎,基本就是沽名釣譽,走個形式。
還好禮堂裏可以坐著,我低著頭把玩我胸口的玉葫蘆,台上說什麼我都沒聽見。
台上開始頒獎了,響起了慷慨激昂的音樂聲,妮妮在我身邊打手機遊戲,我小聲跟她說:“別玩了,別被老師發現沒收了。”
“沒關係,她發現了我也會讓她忘掉。”
“你別在學校用法力。”
“不到萬不得已。”她在手機上打小蜜蜂,頭也不抬。
妮妮真是,我每次跟她好好講話她都不聽,隻能用搶的。
我正準備把她的手機搶過來,忽然此刻頭頂上的吊扇的風聲呼呼的,離我特別近。
我抬頭一看,嚇得我魂飛魄散。
隻見吊扇忽然從天花板上脫落了下來,直直地向我砸下來。
妮妮的反應比我快,她拉起我就把我推到一邊。
與此同時,一聲巨響,咣的一聲吊扇掉下來了。
我回頭驚魂未定地看過去,吊扇不偏不倚砸在我剛才坐的座位上,如果不是妮妮反應快,估計我現在已經被砸死了。
還好我旁邊沒人,不然必定殃及池魚。
禮堂裏一片嘩然,老師和保安趕緊過來查看,妮妮拉著我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邊:“你沒事吧忍冬?”
我搖搖頭,除了嚇到了哪兒都沒事。
妮妮鬆了口氣,忽然她的目光在我的胸口定格了:“忍冬,你的玉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