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上次那樣騎在牆頭,往裏麵看去。
園子真大啊,裏麵鬱鬱蔥蔥的有很多大樹,就像是一個小型的森林。
有一棟房子在樹林的盡頭,被樹木都遮擋住了。
風吹過來,樹葉嘩啦嘩啦響,帶來一陣奇異的花香。
就是我在複原室聞到的味道!
我正要翻牆下去,但曆史總是那麼驚人地相似。
我聽到了一個清朗的男聲:“季小姐?”
聽到這個稱呼我就知道是誰了,該不會那麼倒黴吧,每次爬牆都會遇到段煜麟?
我扭過頭去,果然在圍牆的外麵看到了段煜麟。
他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兩隻手插在口袋裏,戴著一副無框的眼鏡,正探究地看著我。
“季小姐對我家老宅的圍牆真的挺感興趣的。”他脾氣倒是挺好的,嘴角還隱隱帶著笑意。
“我。”我舔舔嘴唇:“我找段關山。”
“家父病重,不方便見客。”他還是那一套說辭。
“隻要沒死,我就能見。”我不由分說地翻牆進了院子裏麵,牆太高了,我跳下去的時候扭到了腳,跌倒在柔軟的草地上。
遠遠的,我聽見大鐵門打開的聲音,一定是段煜麟進來了。
事不宜遲,我拔腳就往樹林裏跑,因為越接近樹林那股熟悉的香味就更近了。
跑著跑著,我忽然停了下來,因為我看到了一株驚人的植物。
它大約有兩三米高,我必須仰著頭才能看到它的全貌。
它像一朵巨大的喇叭花,紫紅色的花瓣隻有一層,中間的花蕊像一根綠色的的柱子。
整朵花散發著奇臭的味道,有點像腐屍的氣味。
我捂住了鼻子,那股臭味讓我喘不過來氣。
可我剛才明明聞到好聞的香氣,是從哪裏來的?
這時,順著花蕊的邊緣滴下了一滴晶瑩的水珠,我伸手接了一滴聞了聞,清新又奇異的香味,是那個味道!
我興奮地掏出手機拍下這株巨花,我還想扯一點花瓣下來回去研究一下,還沒碰到花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扯到一邊。
“別碰!這個花不能碰,它的花瓣有毒!”
我掙開他的手,驚魂未定又有點惱羞成怒:“這是什麼花?”
他臉色有些微紅,看了看我身後的花,拉住我的胳膊就往樹林外麵走。
我一邊掙紮一邊被他拖著走:“你幹嘛,你放手,段關山你這個老妖精!”
他力氣奇大,我不是他的對手。
他一直把我拽出了樹林才鬆開手,我揉著被他握痛的手腕瞪著他:“那到底是什麼花?你對小七做了什麼?”
他注視了我片刻,他的眼睛藏在他的玻璃鏡片後麵,我看不懂他的眼神。
因為太過平靜。
我暴跳如雷,他卻視而不見。
末了,他隻是淡淡地說:“季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但如果你真的跟我父親認識,等我父親病好了一些,我會帶你引薦。”
“你少來這一套。”我握緊了拳頭,段關山把我當做猴子那樣耍:“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對小七做了什麼?”
他卻答非所問:“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我帶你出去。”
他再一次扣住我的手腕拉住我往大門口走,我的腳剛才扭到了,他步子邁的大走的又快,我根本跟不上他,疼的直吸氣。
“疼,你給我停下來!”我疼的站住了,他也站住了,回頭看看我的腳,忽然他蹲了下來,掀開了我的褲腿。
“你的腳踝腫了。”他喃喃說。
我還沒來得及說別碰我,他就握住了我的腳踝。
他的手是暖的,觸碰到我的皮膚的那一刻,我隻覺得惡心。
“放手。”我踢了一下,不但沒踢到他,還弄疼了我自己。
我吸著氣,咬著牙。
段煜麟抬頭看了我一眼,低聲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受傷了,我送去你醫院吧!”
說著,他忽然彎腰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沒想到段煜麟會抱我,他的懷抱也是溫暖的,有一種我說不上來的異樣和不自在從心頭升起。
我拚命掙紮:“你放開我,放開我!”
他抱著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既然我掙脫不開,那我就不白費勁了。
我瞪大眼睛盯著他,從我的角度能看到他完美的下頜線和光潔的額角,我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他是個一百多歲老妖精的蛛絲馬跡。
然而,他抱著我一直走到大門口,我也沒看出任何端倪。
他把我抱上車,低聲吩咐司機:“開車,去最近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