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古屍不見的全過程,但他們沒有看見古屍是怎麼消失的。
他們隻看到了古屍忽然消失了。
古屍是自己站起來離開了複原室,那難道說小七還沒死?
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沒辦法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古屍丟了是件大事,館長陰沉著臉背著手在會議室裏走來走去。
董專家和何專家也來了,他們一會小聲討論,一會大聲辯論,得出了一個結論。
有可能是因為古屍因為兩千年的密封環境,忽然重見天日,身體遇到氧氣就產生了質變,自動風化消失了。
這個解釋不能服眾,他們足足討論了一整天,也沒得出個結果。
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小七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但至少說明他可能還沒死。
那他怎麼變成一具幹屍的?
這一切,隻能等到小七出現才能知道了。
他們在裏麵開會,我和小可坐在會議室外麵額走廊裏,饑腸轆轆,肚子餓的咕咕叫。
小可歎著氣說:“真是的,古屍不見了屬於靈異事件,跟我們有啥關係?”
“屬於刑事案件!”葛室長的聲音在我們頭頂響起。
我們抬起頭,葛室長苦著臉說:“古屍可是三生集團上交給文物局,文物局又交給我們館展出,這還沒有展出呢古屍就丟了,這讓我們怎麼跟上麵解釋?”
“就說消失了唄,讓他們看監控。”小可嘀咕著說。
葛室長瞪他一眼,隨即又看著我:“小季。”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們我看到小七自己從玻璃台上起來走掉了?
我說了他們也不會信。
“小季,你是不是和小段先生認識?”
“算是認識吧。”我說。
“那就好。”葛室長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小季,你去一下三生集團,跟小段先生說一下。”
“說什麼?”
“當然是古屍失蹤的事情啊,人家集團上交國家的,現在憑空消失,難道一點交代都沒有,如果咱們不自己說,等到人家知道了,這就被動了。”
葛室長把我往外麵推:“快快,我讓張師傅送你過去。”
“可是。”我跛著腳,一瘸一拐的:“我跟他又不是很熟.……”
“那個小段先生還蠻和氣的,你態度謙卑一點,好一點,有誠意一點。”葛室長使勁拍拍我的肩膀:“小季,我們館出了大事,盡可能阻止事態往壞的方麵一直發展吧!”
我被趕鴨子上架,無可奈何去了三生集團。
這裏我挺熟悉的,以前我隔三差五就會來一次,但段關山從來不見我。
我和前台都挺熟的了,她看到我也挺無奈:“你又來了,我跟你說了,段先生現在不在公司裏,他已經很久都沒有來了。”
“我找段煜麟。”
前台攤著手:“你真行,段先生不見你,你又找小小段先生。”
“這個小段先生。”我湊近她:“什麼時候來公司的?你見過他小時候嗎?我感覺段關山怎麼一下子冒出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前台很戒備地向後躲了躲:“你別套我的話。”
“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你奶奶去世之後把存折放到哪裏去了。”我壓低聲音小聲說。
前台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驚慌的舌頭都打了閃:“你說什麼?”
“你奶奶在那裏。”我指了指大廳的角落裏,那裏有個老奶奶縮在那兒,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們的方向。
上次來我就看到了,老太太衣著樸素,甚至有些破舊,麵黃肌瘦的,像是營養不良。
前台有次打電話我也聽見了,她和家人在討論奶奶去世之後把存折放在哪裏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想必兒女不孝順,老太太給藏起來了。
前台嚇一哆嗦,臉色騰的一下就白了。
“你,你說什麼?”
“我能見鬼。”我不怕大大方方告訴她:“你奶奶豎著老式的發髻,戴著一隻黃玉的鐲子,穿著對襟的藍花襖子。”
前台站都站不住了,一隻手扶著桌麵,另一隻手端起杯子想要喝一口,但舉了半天都沒把杯子舉到嘴邊,水倒是灑了一身。
她放下杯子,抖著嘴唇開口:“我奶奶,到這裏來幹什麼?”
“她一直在這裏,我每次來都能見到她,你告訴我段煜麟的事,我就幫你解決你奶奶的事情。”
我很久都沒有管過鬼的事情了,自從我被那個自私的劉老師坑過之後,自從七叔他們出事之後,我發過誓不再管鬼的事。
鬼終究是鬼,它們沒有人的感情。
前台腿打著晃,白著臉請同事幫她代班,把我帶到一邊的咖啡座坐下。
“小段先生。”她吞了口口水,回頭看了看她奶奶所在的角落裏,膽戰心驚地又回過頭來:“他是兩年前來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