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我愣住了,一時之間,我都忘了我是來幹嘛的了。
我幹咳了一聲,居然有些支支吾吾起來:“我們,我們博物館,你上次送進我們博物館的幹屍……”
我說的結結巴巴,段煜麟很認真地聽著。
“幹屍忽然消失了。”我頓了頓,看著段煜麟專注注視我的眼睛,忍不住又冷笑一聲:“段煜麟,你搞了什麼鬼?是你搞的鬼吧?”
他正聽的仔細,忽然聽我這樣一說,他愣了一下:“什麼?”
“別裝蒜,你把幹屍怎麼了?”葛室長交待我好好跟段煜麟說話的,可惜我忘了,我嗓門又大起來,甚至從椅子裏站了起來:“段煜麟,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樣,你把小七怎麼了?”
我聲音大的連秘書都忍不住敲門進來,看我正在跟段煜麟大吼大叫,秘書小聲說:“段先生,要不要我叫保安?”
“不用了。”段煜麟的語氣還是溫和的:“給季小姐換杯花茶吧,沒那麼躁。”
他什麼意思?
我暴跳如雷,他卻氣定神閑地說我暴躁?
的確,兩軍對戰,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段關山換了套路,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看著我麵前這張英俊的年輕的臉,頓時泄了氣。
我窩在椅子裏,渾身都軟綿綿的。
段煜麟就像是一個裝滿了棉花的沙袋,我一拳頭砸進去,他不但沒有任何反應,我的手還被陷進去了。
他這招挺靈的,以不變應萬變。
我跟他大吼大叫他也不生氣,秘書把花茶送進來了,淡粉色的茶麵上漂浮著一朵顏色豔麗的花。
段煜麟跟我點點頭:“這是千日紅,靜心降燥,你試試看。”
我才不要試,他的花茶裏指不定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怕是要毒死我。
他對我這麼和氣,一定有所圖。
“季小姐,”秘書出去之後,他又切入了主體:“你說那具幹屍不見了,怎麼可能?”
他的表情略略有些驚訝,演的特別真,反正我這樣冷眼旁觀,居然難分真假。
“事實上,幹屍就是不見了。”我冷冷說:“我們領導讓我來請罪,要殺要剮隨你便,但我知道段關山,這一切都是你操控的。”
對於我的指控,他仍然很平靜。
今天他沒有戴眼鏡,他的眼睛像是平靜的湖水,清澈見底。
我和段煜麟對視的時候,我狂躁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溫和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辦公室裏:“季小姐,你喝點茶冷靜一下,對於幹屍消失的事情,我明天會抽出空去博物館裏看一眼,今天。”他翻了翻手機,抱歉地對我說:“我可能沒有時間。”
段煜麟的眼睛好像有魔力,就像是一雙溫柔的手,把我心裏那些長出來的雜草都輕輕撫平了。
所以,我又一次走神了。
等我清醒過來,段煜麟已經不在辦公室裏了。
我環顧整個辦公室,在門口看到了立在那兒的秘書。
“段煜麟去哪了?”我從椅子上莫名地站起來。
“段先生開會去了。”秘書回答我:“他交代我們派輛車送您回去。”
“不必了,我騎車來的。”我走到了門口,忍不住看看秘書:“段煜麟給我下了什麼蠱,為什麼他出去了我都不知道?”
秘書卻抿著嘴笑的意味深長:“是不是我們段先生太帥了?的確是這樣,我們剛見到他的時候,都被他的帥驚呆了。”
“那是你們沒見過世麵,論好看的男人,比他好看的多的是。”比如秋水,他那張臉才是無與倫比的。
還有小七,雖然沒有秋水的麵孔那麼精彩絕倫,但小七是清秀又耐看的。
我咬著唇冷冷一笑,靠近秘書低聲警告她:“小心一點,別自己粉了一個一百多歲的老妖精都不知道。”
秘書驚愕地看著我:“季小姐,你說啥呢?”
我從她身邊揚長而去,進電梯的時候葛室長又發消息來,問我:“小季,小段先生的反應怎樣,有沒有很生氣,你是怎麼說的?”
我一邊回消息一邊往門口走,還沒踏出門口,一個擋在我的麵前。
是剛才那個前台,看她一臉緊張的模樣,我這才想起來我的承諾。
我回頭看看,那個老太太還在角落裏。
說話要算話,我對前台說:“我去跟你奶奶說話,你在這裏等我。”
“其實找不找得到存折我不在乎。”前台壓低聲音對我說:“隻要讓我奶奶不要跟著我就行了。”
“你幹嘛這麼害怕,她是你奶奶啊。”
前台縮著腦袋,猛地搖了搖頭:“你快去啊,你問她為什麼要跟著我,我也沒有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