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段煜麟去了老宅,這是我第一次堂而皇之地踏進這裏。
上一次來的時候我還是翻牆頭,差點沒把我的褲子給撕裂,腳還崴了,腫了好幾天。
今天我就以段煜麟未婚妻的身份來這裏,人生的際遇真是奇怪,我被井沿上長的像蠍子又不是蠍子的怪蟲咬了一口,變成了啞巴。
卻莫名其妙變成了段煜麟的未婚妻。
下車的時候段煜麟很紳士的幫我開車門,然後又自然而然地牽起了我的手。
我立刻條件反射地甩開段煜麟的手,雖然他的手很溫暖,從指尖向我傳達著暖意,可是在我心裏段煜麟和段關山並沒有區別。
我們穿過鬱鬱蔥蔥的熱帶雨林一般的叢林,來到了老宅門口。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段關山居然和段煜麟的媽媽兩個人肩並肩的站在門口,難道是在迎接我們?
看來段煜麟事先跟段關山說過了我們的事情。
一段時間沒見段關山,他好像又老了幾分。
頭發花白胡子也是雪白雪白的。
是他的臉還特別緊繃,隻有眼角有一些皺紋。
所以他這張臉看起來特別的怪異。
兩個人在一起比較,我發現段煜麟並沒有和段關山一模一樣,好像還是有點區別。
但是區別在哪裏呢,一時我又說不清楚。
段關山看到我,眼角都夾著笑意。
隻是他的太太,段煜麟他媽神情倨傲,看到我沒什麼表情。
他媽媽很漂亮,而且長得很有古典氣質,隻是每次看我的時候她都是眼球朝下,仿佛我是個小矮人國的小矮人一樣,居高臨下地蔑視我。
其實她並沒有我長得高。
可段關山卻和藹可親,我們剛剛走過去,他就微笑著向我們走過來,並且向我伸出了手。
“歡迎你呀,季忍東。”
我才不想跟他握手,我很沒有禮貌的直視著他。
對於段關山,我不需要講禮貌。
他也完全不生氣,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一個獵物,他隨時都會像一頭餓狼一般撲過來將我啃食的一幹二淨。
所以我現在有一種感覺,我好像上了賊船,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我身邊的段煜麟,他還跟我笑了笑,雖然我不確定他笑容裏的內容是什麼,但是他笑的人畜無害。
像段煜麟這種笑麵虎必須得提防,別看他外表謙和,平時的舉動和所作所為都是一個十足的大暖男,但也許他可能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跟他爹別無兩樣。
“進去吧。”段煜麟熱情地請我進去。
剛剛踏進老宅的大門,我就覺得不對頭。
這裏陰風陣陣,妖風四起。
也就是說,不但有鬼還有妖。
老宅真的很老,裏麵的陳設古老的像是上個世紀的,每件東西都像古董。
段煜麟我在客廳正中央的紅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他們家的傭人給我上茶。
掀開黃色的茶碗蓋,深褐色的不知道是什麼茶的水麵上漂浮著一粒碩大的黑棗。
說實在話一點點食欲都沒有,還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時候看的《西遊記》裏麵的一個片段。
唐僧師徒經過一個道觀,蜈蚣精幻化的道士給他們喝了一碗有毒的黑棗茶,跟這個長得一模一樣。
所以我越看眼前的段關山越像那個滿肚子眼睛的蜈蚣精。
所以我嚴重懷疑可能段關山壓根就不是人,他是什麼精怪變的。
段煜麟端起黑棗茶遞給我:“嚐嚐看,茶是我們家後山上的,黑藻也是我們家院子裏麵種的。”
我不接他手裏的茶碗,用一種要喝你喝的眼神看著他。
現在我不能說話,就隻能用眼神表達我的情緒。
段煜麟應該能夠猜到我在想什麼,所以他也沒有堅持,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表示這個沒有毒,讓我放心地喝。
我才不管他有毒沒毒,反正我一口都不喝。
吃飯之前,段煜麟把要和我結婚的事情,簡單的跟段關山還有他媽媽說了一遍。
段煜麟的媽媽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說:“你和芸汐都談婚論嫁了,現在又要和別的女人結婚,讓我跟芸汐家人怎麼交代?”
“我已經和芸汐提分手了,而且我早就跟您說過,我並不喜歡她,我也不會娶她。”段煜麟一字一句地說。
“那你喜歡你身邊的這個女孩子嗎?”段母問。
“是的。”段煜麟居然想都不想地回答:“我很喜歡她,所以我想和她結婚。”
今天第二次聽到段煜麟跟我表白了。
我活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向我表白過,跟我說他喜歡我。
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段關山的兒子。
但我不信,但是他說的很誠懇,令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而正好他也在看我,我們四目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