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走到哪裏都帶著我的破布袋子,所有的家當行頭都帶在身邊。
我走進了小樹林裏,這裏沒有什麼人來,比較的安靜,我在樹林的中間找了一塊空地,然後開壇設法。
我拿出香爐點燃檀香,設了一個簡易的壇。
我們是真正的天師,捉鬼和超度是主業,不像那些什麼所謂的大師講究花頭,每次做事之前總是弄了一大套花裏胡哨的東西,還帶著兩個助理,又是案桌又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些都是花架子,沒有一點用。
在開壇設法之前他們還通常跳一段大神。,手裏拿著桃木劍,還點燃了符紙跳來跳去的,手還在空中揮舞。
那些不知道的就會覺得他們很厲害,其實他們口中念念有詞的也是最普通的驅鬼咒。
如果他們功力不行的話,還有可能弄巧成拙,萬一給他們念錯了一句咒語,驅鬼咒變成了招鬼咒,那就有好戲看了。
我簡單布置一下,就在那個空地上坐了下來,拿出了我封住花子的淨瓶。
我用積攢了七七四十九天以上的香爐灰,在地上畫了一個圈,把淨瓶放在中間,然後打開了瓶蓋。
一陣陰氣從裏麵散發出來,接著花子就站在了我的麵前。
她看到我很驚訝。弄了一下就想張牙舞爪的朝我撲過來。
我早就知道她會這樣,她在香爐灰圍城的圈裏我不用擔心。
在說她的功力尚淺。
她撲到圈的邊緣,正要跑出來,一道藍色的光升起,花子尖叫一聲被打回去。
她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不解地看著我。
她還是個小孩子,隻是邪惡了一點。
我告訴她:“你困在這個圈裏走不出去,你跟我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留戀人世不肯去轉世投胎?”
花子仿佛聽不懂我說的話一樣,無論我怎麼說她都不回答,隻是惱怒的沒命的向我尖叫。
她吵得我頭疼。
算了,她不肯跟我說,那我就直接送她上路。
如果她告訴我了她的生平,我的往生咒會針對她個人,這樣她去往轉世投胎的路上,也會輕鬆一些。
但她現在不肯告訴我,我隻能直接把她送走。
既然已經死了,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眷戀的話,何必還要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留在人世呢?
我是不明白這些做鬼的想法,有的鬼截然一身,但是死了仍然不肯離去。
所以那些鬼往往更加難纏,因為她不單單是鬼魂,而是一個執念。
我不在理會花子,閉上眼睛開始念咒。
剛剛念出一個字符,就聽到了一個仿佛從地裏鑽出來的一個陰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花子,媽媽來救你,我一定會救你的!”
睜開眼睛向前麵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正吊在了一棵彎彎的竹子上,她忽然身體一傾從竹梢上跳了下來,向我直刹刹的衝過來。
她來勢洶洶,陰氣逼人,絕不是一般等閑的鬼魂。
恐怕麵前的香爐灰不能奈何她,我拿起淨瓶念了咒語,就把花子瞬間收在了瓶中,然後用一張符紙封住它。
這時女人已經衝到了我的麵前,往香爐灰圍成的圈裏麵衝,但定睛一看,花子已經不見了。
她惱怒尖叫著向我撲過來。
“把我女兒還給我!”
原來那個掛在樹梢上的女人就是每天晚上尖叫大笑的女人。
她是花子的媽媽。
可她們兩個究竟和尹家有什麼淵源?為什麼會一直在尹家的花園裏麵?
我躲閃過女鬼,她撲了個空,猛地轉頭,那黑色的海草一般的頭發全部遮住了她的臉,隻露出了兩隻血紅的憤怒的眼睛。
有些鬼隻要一出現都是一副憤怒的樣子,好像世界上每個人都欠了他們一樣。
也許有的鬼是有冤屈的,死的很慘,但是把每個活著的人當做敵人,這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
她伸出兩隻又細又長的手,上麵的指甲很長很長,就像是清宮戲裏麵那些妃子們帶著的指套那麼長。
那又尖又長的指甲就像我紮過來了。
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就像是一股迅猛的風。
我躲了左邊她又往右邊來,躲了前麵她又從後麵襲擊。
一時之間我真有點招架不住。
我喘息著站住,心裏有些後悔,應該把妮妮叫過來幫我的。
但我都來不及邁步去找後援,隻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風聲,那個女鬼又咆哮著向我撲過來。
他那尖尖的指甲直接往我的眼睛紮過來,我愣了一下神,沒有及時躲開。
那個女鬼即將要撲在我的身上了。我以為我的眼睛都保不住的時候,忽然一股氣浪衝過來,一個東西擋住了那個女鬼,我被衝撞在地上。
睜眼一看,一個人,哦不對,應該是一個鬼正張開雙臂護在我的身上。